春水微寒,寒意透骨。容娡的发髻狼狈的散开,本就游的疲累不堪,呼吸又急又重,委屈的想哭。一听他这从容不迫的语气,不必回头看,也能想象到他此时气定神闲的神情。
以及,冷漠又高高在上的眼神。
无论处于何种境况,谢玹似乎总是能保持从容不迫。
容娡同样不许自己失态,但她自认做不到谢玹这般地步。
同样的境地里,他这种出尘超脱的气度,反而显出她穷途末路的窘迫。
容娡又气又恼,心里烧起了一团火,忍不住反唇相讥:
“要你管!”
“眼下我落得这番境地,还不是拜你所赐!”
她一说话,便不禁分神,游水的速度慢了一些。
只短短一瞬,谢玹便趁机追上,伸手捞住如滑溜溜的一尾鱼般的她,扳着她的纤瘦的肩膀,将她用力摁在怀里。
容娡呛了口水,咳嗽两声,不管不顾地挣动起来。
谢玹圈住她的一截细腰,手臂上有力的肱肌鼓起,铜墙铁壁般桎梏着她。
他被挣扎的她泼了一脸水,水珠滴滴答答的滑过眼尾,低眉看向她时,似神明垂泪。
一双琥珀瞳里映着水光,折射出眼底的细微不解与迷茫。
容娡的眼尾挂着呛出来的泪,被他摁着,憋屈不已,脸涨得通红,肺都好似要气炸了,简直恨不得揪着谢玹的脑袋狠狠掼到船板上。
可她没有那么多的力气,也舍不得伤到谢玹神姿高砌的那张脸。
水花被她搅动的四溅,一股潮湿的血腥气蔓延开,从面前的谢玹身上传来。
容娡嗅到后,下意识地看向这人,发现两人周围的水浮着一层血色,挣扎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
她目露迟疑,张张口:“你……”
谢玹气息不稳,吻了吻她的发顶,将她搂得更紧,眼底流露着晦暗的、浓郁到化不开的偏执占有欲:“你是我的。”
容娡抬头触及他的眼神,倏而哑了声。
四下有船舶渐渐朝他们围拢过来,许是怕他们溺水,船上的人放出许多皮筏。
用不了多久,她便逃无可逃。
一想到触手可及的自由,因为谢玹近乎扭曲的掌控欲,即将再次化作齑粉,她便不由自主地怒火中烧。
但容娡只是想逃,没想着搭上自己的命。察觉到自己四肢无力,隐隐有要沉入水里的苗头后,她识趣的不再挣动。
谢玹携她游向临近的一条皮筏,捞起浑身湿漉漉的她,乘到皮筏上。
两人浑身是水,水流滴滴答答的顺着发梢、衣摆往下滴。
容娡咳嗽两声,胸线起伏,微张着水粼粼的红唇大口大口喘气。
才端坐下的谢玹,见状,微微蹙起眉,拎起她湿透的长发,拍着她的背为她顺气。
容娡浑身脱力,气息不稳,温顺的坐在皮筏上,盯着谢玹,心跳如擂。
她嗅着谢玹身上的冷檀香,瞅准时机,狠下心来,反手掏出装着麻药的手镯刺向他。
谢玹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所举动,轻而易举地偏头躲过,而后一把攥住她持暗器的手腕。
水声哗哗,皮筏不安的晃了晃,周围此起彼伏的响起惊叫声。
容娡吸了口凉气,倔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