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想的,只是如今门外有旁人在……”
谢玹纹丝不动,如同一尊千钧重的神像那般屹立在她面前, 通身映着门窗外明霁的雪光:“既想, 那便不必顾及他。”
他早就听到了脚步声, 也知道门外的人是谢珉。
但容娡似乎在能与他亲吻这桩事上,会产生莫大的热忱与欢喜。
她既然喜欢, 他可以抛下清规戒律, 为她去研磨学习。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学什么都很快。
况且, 与她亲吻时, 主导权往往完全被他掌握在手中,他亦能在这种事里品出几分欢愉来。
即使这欢愉是因她而起, 却也是被他掌控。
至于门外的人……
谢玹的眼眸缓慢地眨动了一下,瞳仁中泛起一点幽冷的涟漪。
他俯低脖颈,偏头欲吻她。
就在此时——
门外的谢珉似是因房中久无回应,再次出声问:“容娘子,我是方才与你哥哥同行的谢玉安,你在房中吗?”
他将声量提高了许多,身影在门前来回踱步,似是在犹豫要不要推门而入。
容娡听见是他,眉头微微蹙起,偏头躲开谢玹的吻,用力拍打他叩住她脖颈的手臂,低声提醒道:“门外有人!”
谢玹神色平静:“我知道。”
知道还要吻她!
脑袋被门夹了不成!
容娡又气又恼,白皙的面庞覆上一层雾似的薄红,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怕谢玹再企图拉着她试些什么,她连忙出声回道:“郎君,我在房中。”
心跳声怦怦。
门外,谢珉看着面前的雕花门扇,目光温柔,温声道:“容兄怕你冷着,托我来瞧一瞧。我带来了些防冻伤的药膏。”
容娡眉心一蹙,心中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果然,谢珉下一句便道:“门外并未侍女……容娘子现今可方便?如若方便,我进屋去将药膏给你。”
容娡面露难色,求助的目光看向谢玹,轻声哀求道:“谢玹哥哥……”
这是让他躲起来,方便谢珉进屋同她说话的意思了。
谢玹面色一寒,沉沉地盯着她。
她将他当什么了?
容娡心尖一跳,自知做的不对,心虚地移开眼。
房中的空气凝滞一瞬。
攫住脖颈的手蓦地松开,容娡绷着的脊背一松,得到短暂的喘息空间。
她听到耳边传来窸窣的、衣袖摩挲的细微声响,旋即谢玹将一个精致玲珑、半个掌心大小的瓷罐搁在她膝上。
容娡愣了一下,用气声问他:“这是什么?”
谢玹长睫轻眨,目光滑过她未着鞋袜的足,吐出几个没什么温度的字:“冻伤膏。”
容娡微怔,目光从瓷罐看向他雪净的脸,心房极快地跳动两下。
门外的谢珉疑惑的出声:“容娘子?”
容娡回过神,纠结一瞬,拿开瓷罐,踩着地面上铺着的绒毯站起身,勾着谢玹的脖颈,踮起脚吻了吻他的唇角。
“哥哥且先去屏风后躲片刻,好不好?待我将他打发走,再同你亲吻……”
她的手臂顺着他的颈侧滑落,柔软的手心抚着谢玹胸口的衣襟,嗓音轻软甜润。
循循善诱,引着人不由自主地往她甜言蜜语的陷阱走去。
谢玹听罢,眼眸微动,似是有所动容。
容娡暗自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