忿忿离去。
咯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园中陷入静谧。
有积雪自无法承重的细嫩花枝上滑落,发出的细微簌簌响声。
方才谢玹出现时,谢府的婢女眼疾手快地拉着容娡行礼。
眼下容娡回过神,抬眼一瞥,见身旁的婢女虽举止恭敬,但目光不住往谢玹的脸上瞥,竟像是痴醉了。
容娡不禁在心中轻笑。
她的好谢玹,真真是生了副好皮相,只站在那里,便能将一向恪守规矩的人迷成这般模样。
她直起腰,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谢玹,张口欲唤哥哥,话到嘴边,顾及到有旁人在,顿了顿,转而软声唤:“表兄。”
谢玹面容岑静,清沉的视线不着痕迹地自她脸上扫过:“嗯。”
而一旁侍候的婢女,听着他们这番对话,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大对劲。
据她所知,长公子的性子极其冷漠。
往先府中来过那样多的表姑娘、小娘子,成群往长公子面前凑,从未听说他理会过谁。
今日怎么偏偏应了这位表姑娘?
她不由得多看了容娡几眼,总没由来的觉得,谢玹待这位表姑娘非同一般。
谢玹漠然地扫了婢女一眼,话却是问容娡的:“你自四房来?”
容娡乖顺地点点头:“是。”
谢玹没有再说话。
默了一瞬,跟在一旁的静昙按捺不住:“娘子既来了这边,想来是有事要办。娘子要去何处?”
婢女见容娡低垂着头,似是内向害羞,便替她答道:“要去学堂。”
闻言,谢玹眼睫一眨:“我亦要去学堂。你们应不常来这边,可随我同行。”
婢女一愣,讶异地看向他。
容娡望着他不显山不露水的一张冷脸,几乎想要大笑出声。
这人真是。
分明想见她,
分明想同她在一处。
却偏又不能直白的说出。
怎么反倒显得,他们好似是在私相授受。
顿了顿,她忍住笑意,小心翼翼地道:“会不会太过麻烦了?表兄拨个人给我们指路便好。”
静昙撇撇嘴,许是看不惯他们这副遮遮掩掩的模样,意有所指道:“不麻烦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
谢玹轻轻颔首:“无妨。”
容娡露出一抹清浅的笑,乖顺地跟在他身后,连歇脚的心思都抛开了。
进入梅园,本就是她想借机费些心思从婢女口中打探出谢玹的住处。
如今既然巧合的遇见,倒也省了她的事。
走了几步,容娡眼眸一转,趁婢女没留意,借着宽大鹤氅的遮挡,飞快地用指腹勾了勾谢玹的手背。
假装同他不识,蓄意好奇的问:“表兄南下去了何处,可曾遇见什么有趣的事?”
谢玹呼吸一停,沉沉睨她一眼,眸中翻涌出漆黑的浪潮,薄唇微微抿起。
能遇到什么有趣的事。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