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
谢玹轻轻颔首,沉默下去,薄唇微抿。
“郎君倒也不必太过忧心。”医师宽慰道,“只是有可能。”
—
谢玹走出容娡的居室时,已是暮色四合。
带着些寒意的风将他的衣袂扬起,灌入他的衣袖,掀起一点冷意,将他的神情吹拂的更为冷凝。
静昙迎风走过来,恭声唤:“主上。”
谢玹收敛心神,看向他。
静昙从怀中掏出一叠纸:“查到了一些东西。”
谢玹稳步回到自己的居室,将那叠纸对着烛火一张一张翻阅。
每看完一张,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他的脸色还是不禁愈发冷沉。
须臾,谢玹放下纸张,眉宇间的寒意几乎能凝成一柄锋利的冰刃。
“容娘子所言非虚。”静昙道,“刘覆果然早先便投了江左叛军。那位都尉夫人亦同叛军往来频繁,似是与叛军中的某位将领有私情。”
“私情?”
这件事那些纸张中不曾提及,谢玹眼眸微动,想到在寺中同容娡撞破的交|媾。
“对。”静昙颔首,“杜夫人同那人情深义重,只是迫于父母之命嫁给了都尉,长年暗中往来,暗通款曲。主上半月前上山遇刺,正是杜夫人向那边透露了您的行踪。只是如今响尾蛇教似乎正与江左叛军内讧,那次埋伏是叛军有意栽赃,意图借我们之手除掉分裂的势力。”
叛军为保行动不出差错,特地派刘覆前来协助杜夫人,怎料此人狂妄自大,是个纨绔草包,又一心惦记着容娡,这才频频出了纰漏。
谢玹此次南下,除却来云榕寺修身养性外,另有借机试探江东其余未曾叛变的数郡态度的要务。与叛军勾结的异心官员势力渐次被他清理拔除,杜都尉刚正不阿,并非二心之人。
只是……
“余下的是杜都尉的家事,由他着手去处理吧。”
静昙应是。
谢玹沉吟一阵,冷沉的目光遥遥望向北方,极轻的叹息一声。
“洛阳亦有人按捺不住。”
静昙面色一凛,迟疑地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往北看。
“那日来客舍搜查的人,虽乔装成刺客,但举止颇为守规,口音亦出自北地,应是从军营里派来的人,试图借机除去我的性命,嫁祸给叛军。”
静昙满脸诧异,慢慢睁大眼,看向谢玹的脸,果不其然在他眉宇间窥见一丝恹恹的倦怠。
“我无意逐权,但总被有心之人忌惮。”
“主上……”
谢玹收回视线,面容冷的恍如覆上一层浓重的霜雪。
“待丹阳之事落定,便回洛阳。”
—
容娡昏睡了三日。
她睡得昏天黑地,浑然不知这几日里,丹阳城里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清醒之后,容娡才从佩兰口中得知近日发生的事。
原来杜夫人要害她,是因为她在寺院时撞破了她与别人的私情。
她那时看到了容娡的脸。
杜夫人不贞之事在坊间早有传闻。起先是因为她嫁过来时同夫家闹了好大一场,后来杜简出生长大后,与杜都尉生的并不像,流言蜚语便渐渐传开。
儿多肖似母,本也没什么,杜夫人生育后又逐渐变得温柔贤淑。
杜都尉不以为意,只当不过是些好事者嚼舌根造出的谣言,待杜简这个唯一的儿子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