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献上一把有刀芒的刀(1 / 2)

大秦 肥皂有点滑 16101 字 6个月前

咸阳是秦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农业始祖后稷就是在此教人稼穑,《诗经》中对此有明确描述。

咸阳外有秦直道和驰道,渭河以分,北方筑有古长城。

士吏拿着鞭子抽打着修建长城的奴隶,如今天热,有好几个奴隶满脸乌青地躺在地上。

一个小孩正好奇地垫着脚看着。

范雎用针给几个倒地的奴隶放了血,并喂了一些解暑的药。

几个士吏皱眉地想要过来,却被人拉住了,拉人的长官指了指李信等人。

范雎也不过是刚好路过,见人晕倒顺便救一救。

在李信他们看来,范雎的行为是十分古怪的,奴隶命贱,不值得用这么好的药救他们。

怎么说呢,奴隶除了他国俘虏,大部分都是犯了错的人,让他们修建工事以作惩罚,再正常不过。

当然奴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牵连之罪,比如一个地方的封君犯了大罪,该地的百姓都要被牵连,根据秦律,罚作奴隶,秦国那些重要工事的劳动力,大部分就是这么来的。

李信的那些士兵也在议论着,这一路他们赶路颇为急了一些,也有人中了暑热,心闷眩晕差点死去,全靠范雎的“神药”才能活过来。

在他们看来,这些药十分珍贵,非到必要都舍不得使用。

但没想到,范雎将药像撒豆子一样就给人用了。

这些士兵对范雎的看法就非常矛盾了,因为他们也见过范雎在战场上将敌人生生撕开的凶残。

赵政好奇地兜着药,他在学习,以后要是遇到了中暑的人该怎么处理。

“仙人,我们秦国的奴隶日子不是比赵国的百姓过得还好吗?”

但他怎么看着,那些奴隶被抽得皮开肉绽,他觉得应该是不好受的。

范雎一笑:“有时候听到的未必是事实,只有我们自己的眼睛骗不了自己。”

赵政似懂非懂,然后在那里一会摸摸鼻头一会掐掐手腕,嘴里嘀咕着什么人中百会……

这时,李信走了过来:“我们该进城了,王派遣的人应该已经在城门等着了。”

他们回咸阳,自有人提前将他们的消息送达咸阳。

范雎点点头,重新上了马车,一辆马车向繁华古城驶去。

赵政有些好奇地看着窗外,似乎想要看看他以后生活的地方:“仙人,这些地方我都不熟,我到了咸阳该不会还被天天关着,不让我外出吧。”

范雎心道,大概是不会的,怎么说也是堂堂秦国公子,又不是在敌国,哪有那么多的限制。

马车在高大的城门前停了下来,李信和城门口等着的一排官员接头。

那官员似乎十分惊讶,他们以为以李信莽撞的性格,怎么也会给那个假秦使一点苦头吃,但却任由对方悠闲地坐在马车里面。

是的,假秦使,这消息传出来的时候,轰动了整个咸阳,居然有人冒充他们秦国的使臣。

秦国律法森严,这可是株连全族的大罪。

在他们看来,范雎罪大恶极,处以任何极刑和被怎么苛待都是正常的,看热闹的人本是想看一个犯人坐着囚牢进入咸阳,没想居然是被车马好生伺候着。

说来也奇怪,马车周围那些向来粗鄙的兵痞脸上,居然没有看到半点不满,甚至马车里面的人小声询问中什么,那些兵痞居然一丝不苟地在回答着。

这太奇怪了。

这时,一道光从城门上照射到了马车,像是一面镜子。

镜子的光芒大盛,让城门一阵轰动。

“如此明亮的光芒,是妖星,定是妖星。”

“本就听闻最近天象怪异,疑有妖星从我咸阳上空划过,如今看来,当真如此。”

马车旁的蒙武说道:“是我秦国八镜之一的伏羲镜,平时立于城门,用来鉴别白霜感染者,毕竟白霜感染者危险太大,贸然进城会引得大乱,百姓愚钝,以为此镜能照妖魔。”

话还没说完,那镜光照到了范雎身边犯困的真妖魔身上,那镜光突然璀璨得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蒙武:“……”

这伏羲镜还真能照妖魔!

城门口已经是一片哗然。

李信蒙武他们能轻松接受范雎身边妖魔的存在,是因为他们能活着全靠这妖魔厮杀了那些追杀他们的赵人,在情理和感情上就变得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了。

但其他人,大概都是慌乱和震动的吧。

特别是范雎下车接受检查,掀开车帘露出里面打盹的银发玄瞳的妖魔,他们见之未见,根本就是不同的物种。

白霜感染者可怕,但至少还是能够理解的同类。

而这妖魔不同,一看就和他们不一样。

若不是秦王召见范雎,连“接待”的官员估计都混乱了。

范雎的出现,倒是让一群官员啧啧称奇,他们还以为敢冒充他们秦国使臣的是怎么一个三头六臂,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文弱的年轻人。

若是李信等知道这些官员的想法,文弱?估计嘴角能一直抽动个不停,这些人也不想想,能以秦使的身份好好在赵国活着,能被赵人追杀还能安然来到这里,能是一个普通文弱的读书人?

那些官员深呼吸了一口气:“秦王急召,李将军快些带公子政还有那范雎前去觐见,不得有误。”

李信点点头,这一次的任务有多惊险和困难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光是赵人不卖给他们粮食就差点将他们饿死,而如今回来述职,也算是代表着这一次的艰难过去了。

通过检查,马车直接入城,走的是秦直道,直入咸阳的最中心。

高耸的宫阙,冰冷而压抑。

马车停在了宫阙外,范雎牵着赵政的手,跟着李信走了进去。

左右分列的秦国百官,高坐上方的秦国之王,现在的秦国之主还是老迈的秦昭襄王,这位在位五十六年的国君可了不得,参与了伊阙之战、五国伐齐、鄢郢之战

、华阳之战和长平之战,围困邯郸。()

秦国之强大,和秦昭襄王的厉兵秣马推行法制脱不开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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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曾在燕国为质。

不过如今的秦昭襄王已经年迈,虽然英武,但已见疲惫老态。

范雎基本上一走上殿堂,就将这人的一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虽然年迈,但却是个分得清轻重,看得透彻的君王,眼睛中的睿智是在战场和人心中磨砺而出,非宵小能够左右。

应对这样的君主,用对付赵王偃那一套奸佞之态,恐怕会适得其反。

在百官的最前方,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约显富态之人,当是秦国现如今的太子,也就是秦异人的父亲秦孝文王。

范雎对这人的历史记忆很少,只记得秦孝文王继位三天即死,然后就是赵政的父亲异人匆忙即位了。

范雎心中细算时间,离秦孝文王登上三天的王位的时间近了。

百官严立,无一人出声,和赵王宫每次的喧嚣颇为不同。

静得让人心慌。

上面的秦昭襄王并没有立即让李信述职,而是看向在范雎身边到处打量的赵政,半响才叹息了一声:“比吾当年去燕国时还要小上一些,却是苦了些。”

似在回忆什么。

或许只有同去过异国他乡为质,才懂得其中的滋味。

质,抵押,就像是一件物品。

半响,秦昭襄王的声音再次传来:“即有功,当赏。”

似已经准备好,旁边的官侍直接拿出帛书念了起来。

大概是赏赐了一些钱财,以及一些商铺街道,还有城外的一些土地。

小小年龄,在这咸阳就有了自己的产业,已经算是十分恩宠了。

整个过程,无一人开口,也无任何人反对。

范雎心道,看来归秦是正确的,看看,赵政的好日子这不就来了。

等赵政的赏赐完毕,秦昭襄王的目光这才看向范雎,老态的目光中没来由的让人觉得有些犀利。

秦昭襄王不紧不慢地出声道:“闻先生大才,惊绝天下,六国共赞,但唯我秦国不见先生有何能耐,当不当得那天下第一公子的称谓,实属可惜。”

停顿了一下:“不知先生可有何解释?”

范雎心道,这就是问罪了。

有什么才能也罢名声也罢,对秦国没有半点好处,反而强他国,反而利了其他六国,如今来到了秦国,恐怕是轻易不能放过了。

范雎也直接,心道,你既然这么问,那么我就直接回答,范雎答道:“我非秦臣,亦非秦人,当时也非在秦国。”

三个否定。

“一个与秦国毫不相干之人,秦律中可有规定,这样的人事事必须为秦国考量?”

“若如此,那世间,除了秦人皆是有罪的。”

都不是你秦国人,你还得要求处处为秦国着想,这正常吗?

殿堂之上终于有了一些声音。

() 狡辩之言。

再怎么争辩,即便没有什么叛国之罪,但也洗不清范雎利他国而弱秦之大罪,更何况假借秦使之名的罪是怎么洗脱不了的。

秦昭襄王若有所思:“秦律约束不了其他人,但先生如今却在秦国,当如何说?”

范雎似乎沉思了一下,然后答道:“人之才能岂能以罪论,我若记得不错,秦奋六世而结交有才能的人以图强秦,我这里正好准备了一份礼物,王可看一看是否喜欢,是否能抵过我以前假借身份之过错。”

反正他之承认假借了身份,其他一概不认。

秦昭襄王忍不住奇怪的“哦”了一声,殿堂之上,以行贿之举,想以一件礼物抵罪?范雎这人到底是如何想的?

其他人也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由得颇为好奇,以范雎之罪,百死不能抵,有什么礼物能让范雎如此镇定,觉得他还能活得了。

范雎的确直接,那些奸佞之语估计是派不上用途,不过多余,最终看到的还是实际有用的东西。

范雎叹息,他在赵国奸佞之名还在盛传,如今到了秦国,直接变成了一个直臣。

范雎在进殿前就将东西交给了侍官检查,如今不过是让人送进来。

是一个盒子,并不算大,由侍官双手捧着递给了秦昭襄王。

秦昭襄王让人打开,里面一道光反射在了秦昭襄王的脸上,在其脸上形成了一道亮斑。

明亮照人。

秦昭襄王的手在其上摸了一下,似有手指弹动之举,发出清亮之声。

秦昭襄王的眼睛终是缩了一下。

然后让人将东西传给各大臣观看。

里面是一把刀,一把一看就犀利锋利冰冷的刀,就是样式古怪了一点。

秦昭襄王本战场上的君王,对武器自然熟悉不过,他本身就收藏了颇多武器,所以一观就知道了这礼物的妙处。

众大臣也有惊讶地小声低语者:“这刀倒是锋利得利害,光是刀芒让人观看就立生寒意,看似单薄却坚韧异常,但不便杀人。”

“太短,太奇。”

“战场上不好使。”

这些大臣一边看一边将刀光往自己脸上照,他们断定那就是刀芒,刀芒之铮亮直接都照脸上了,绝对是好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