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格里沙的梦境总是很甜美,他是个心大的小熊,加上随着成长而增长的饭量,近两年他的梦里以吃为主线,以高加索为背景,以手风琴和酒馆里喧闹的合唱为bgm。
每天做完好梦醒来,小熊都觉得疲惫尽消,心胸舒畅,又能开启精神满满的一天。
知惠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儿,不过她没格里沙那种晚上睡足六小时就精力充沛的天赋,在她还在惦记紫苏叶包烤肉的滋味时,格里沙已经起床,给秦追、知惠掖好被子,下楼去厨房制作早餐。
秦追被格里沙推醒时发出含糊的撒娇:“师父,再让我睡一下啦。”
格里沙严肃道:“寅寅,已经七点了,我们是八点的火车啊。”
一句话唤醒沉睡的老虎。
秦追噌的一下坐起,又在天旋地转中倒回去。
格里沙把他扶起来:“你贫血,做什么都要缓着来啊。”
秦追抱住一跳一跳的额头:“怎么现在才叫我?太晚了!”时间绝对不够了,看来早饭只能随便打发了。
格里沙道:“热水在盆里,牙粉牙刷毛巾都准备好了,早饭是玉米面的疙瘩汤,起来吧。”
小熊把一切都准备好了,秦追不需要去打热水,也不用找早饭,半小时洗漱吃早餐,半小时赶车,来得及哒。
秦追看着格里沙给他准备好的衣物,沉默两秒,随即深呼吸,钻出温暖的被子。
知惠已经端起碗呼噜呼噜吃了起来:“呜呜,真好吃,有栀子姐的味道在里面,是怎么做到的?”
格里沙骄傲道:“我在和面的时候加了鸡蛋,所以口感很弹,更接近栀子姐的版本。”
最后他们果然赶上了火车。
格里沙拉着秦追在车站奔跑,知惠跟在他们身后。
期间秦追看到一个通体漆黑的大个子走过,起先还以为那是黑人,之后才发现那是维修铁路的工人,只是满身煤灰,他低着头检修火车,手里的小锤敲出乒乓的声音。
格里沙拿着火车票找到位置,然后又和占座的老哥吵了一架,用高大的体魄威慑走了对方。
“坐这。”小熊把秦追推靠窗的位置坐着,“我带了水,你们要喝吗?”
知惠伸手手:“要。”
秦追作为心理年龄最大的哥哥,这一路却被格里沙照顾得无微不至,难免心生羞愧,心想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让未成年照顾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
露娜和菲尼克斯已经离开巴拿马,抵达哥斯达黎加,他们要到美国东海岸,蹭军舰出发去欧洲。
此时哥斯达黎加正处于夜晚,露娜打了个哈欠:“俄国是格里沙的主场,他照顾你们再正常不过了,不要多想,你看我,让酒店给我上鱼子酱的时候,都心安理得的记菲尔账上呢。”
菲尼克斯表现的仿佛他在支付晚餐账单时没有沉默十来秒一样:“俄国那边出产最高品质的鱼子酱,自
战争开始后,黑海的鱼子酱产量也降低了。”
露娜又提起他们在哥斯达黎加遇到的趣事:“我表姨居然有朋友在哥斯达黎加居住,她白天对我请假,和一个老婆婆去喝酒了,那个老婆婆原来住墨西哥那边,后来嫁到这边,是本地很有名的占卜师,这是表姨带给我的手串,说是老婆婆给我的礼物,看,好看吧?”
她举起一个打磨得光润的白色手串,六颗白色的骨珠簇拥着一颗绿宝石,分明古朴粗拙,却别有一股神秘的吸引力,骨珠上还有细密的纹路。
秦追、格里沙、知惠一起观察着。
格里沙犹豫着说:“有点像蛇骨。”
秦追:“我也这么觉得。”
格里沙是猎人家庭出身,秦追自小辨认药材,还会用蛇骨泡酒,他们商量了一下,确认这就是某种蛇类的骨头。
知惠数了数:“是六节蛇骨,和我们的人数一样呢,好巧啊哈哈哈。”
见大家都露出惊异的表情,知惠笑不下去了,她挠头问道:“这应该是巧合吧?”
菲尼克斯皱眉,重复她的疑问:“是巧合吗?”
露娜捏着手串,难得有点结巴:“我、我不知道,我表姨一直神神叨叨的,她拿羊驼干尸咒人,也顶多是让别人拉肚子,但她在部落里地位很高,原来是我妈妈继承部落首领的位置,表姨做祭祀的,妈妈去世后,首领就是我,有些事情表姨知道得比我清楚多了,我一直怀疑她知道我可以和你们说话,至少是意识到我有几个‘看不见的朋友’。”
说不定这是表姨找老婆婆要的定制款呢。
秦追看着那颗绿宝石:“菲尔,这颗宝石的品质如何?”
菲尼克斯干脆地回道:“很高,放到拍卖会的话,能值10万美金,但打磨技术一般,我感觉六百年前的老款式都能打磨得比这更好,有点浪费优秀的原材料。”
露娜坐不住了:“我还是去问问表姨那个老婆婆是谁好了,这个太贵重了。”
在火车的晃悠和闲聊中,秦追又开始犯困,格里沙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看少年慢慢睡着,眼眸低垂。
露娜担忧道:“他太虚弱了,从受伤到现在一直在赶路,正常人挨了两枪后,都该静养一段时日的。”
格里沙点头:“等到了彼得格勒,我们会在那停留一阵子,培养青霉素,还有让他休息一阵。”
菲尼克斯说:“我们也休息吧。”
露娜捏着手串:“可是……”
菲尼克斯果断道:“我们这边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这时候表姨和老婆婆肯定也休息了,明天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问她们,也许还能多解答一个疑问。”
提起那个疑问,露娜的神情沉凝下来:“是,的确该搞清楚这件事。”
自从抵达中美地区后,他们两个就经常在梦里看到盘桓于天际的羽蛇,两人在偶然谈起这件事后,才发现这不是神话故事看多了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