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黑妈妈蒂娜的回答是苦笑。
“如果当初我有钱去打胎的话,就不会嫁给现在的丈夫了,小罗尼,谁和你提起堕胎这事的?可千万不能让你的父母知道,不然他们会花大力气查那个在你耳边乱说话的人的,虽然我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的人没有恶意。”
格里沙在这个问题上和秦追想法最为一致,他一点犹豫和纠结都没有,言简意赅道:“每个人都有掌控自己身体的权利。”
小熊全家都是反贼,阿尔乔姆上尉和卓娅、地下室的卡佳也都是反贼,他们都不信教,只信马老师恩老师列老师,所以小熊也不信。
秦追一夜无梦,清早被侯盛元拖起来揉脸:“徒弟,我听如珑说了昨晚的事,你怎么什么病人都敢看呢?”
卫盛炎黑着脸坐一边:“我看是像你,你当年也无法无天。”
侯盛元指他:“今儿没心情和你吵。”扭过头又继续揉徒弟的脸,“你那些救人的顾虑是对的,香华是乐花楼的头牌,背后是沙河帮,万一香华出事,他们少了棵摇钱树,你师伯收拾起烂摊子也要头疼。”
秦追被揉得昏头昏脑,口齿不清地嚷:“撒手,狮虎虎,撒手。”
好不容易挣开,秦追捂住脸蛋,小无赖一样地说:“反正救不救香华看你们的意思呗,你们和德姬阿姨三个人三张票,等香华来了,你们投个票,我就知道怎么干了。”
侯盛元被他气乐了:“嘿,以前都没发现你是个小滚刀肉!”
卫盛炎长长吐气,问秦追:“你老实交代,你到底要用什么法子帮香华堕那个孩子?风险如何?她会不会死?”
秦追老实回道:“风险和后遗症比药物堕胎小很多,香华在术后至少要歇业一个月,我的建议是休息两三个月比较好,而且她往后要注意避孕,因为流产多次会让她失去生育能力。”
卫盛炎摇头轻叹:“生育?那些女支|女巴不得绝育,你这么说,她一准歇半个月就开业。”
侯盛元坐在秦追床边,质疑道:“你怎么会这种东西的?就算是御医之后,你会开个堕胎的方子就了不得了吧?”
秦追满脸正气:“我阿玛会做手术啊。”
侯盛元面露惊讶:“啊?”
秦追努力把锅全甩到已经离世的傻阿玛身上:“真的,月红招早些年不是得了肺肿瘤吗?我阿玛就是做手术的人之一,他学贯中西医,还带我一起去义庄解剖过人体呢。”
侯盛元起身后退几步,搬了把椅子又坐下:“你、你小时候日子过得很刺激哈。”
秦追回忆前世童年,感叹道:“可不嘛,能刺激成我这样的可不多。”
侯盛元震撼地想,徒弟这一脸表情看着不像是假的!
那郎太医居然带那么小的儿子去义庄,这什么
人呐?他这么干就不怕孩子的娘提棍子揍他吗!
总之,当香华接到复诊通知前,通感六人组再次在观念上达成一致——堕胎当然不是好事,因为太伤身了,但女人有权利自己决定是否开启或中止妊娠。
开六人会议时,连菲尼克斯都对知惠说:“如果德姬阿姨要支持香华堕胎的话,我希望你们能提前收拾好行李,防止手术出了意外、青楼来找你们麻烦时,你们跑得不够快。”
知惠大囧:“菲尔欧巴,我还以为你要和我为这个问题争辩的,为什么你开口就是让我们准备好跑啊?”
菲尼克斯摸摸知惠的头,神情能用慈爱形容:“因为我也是你的欧巴,比起不认识的人,我更关心你的安全。”
秦追很不满:“我做手术的成功率没那么低。”
格里沙斜他一眼:“你不是第一次做手术吗?”
他们两岁半就认识了,格里沙还不知道秦追以前没握过手术刀吗?
连秦追都没想到,这场六人聚会的主要话题,居然是小伙伴们质疑他的医术!
秦追大怒,质疑他的中医不行都算了,毕竟他曾扎瘫过兔子,也曾一副药送傻阿玛蹲三天茅厕,但外科手术可是他所有技能里等级最高的,这群小屁孩居然质疑他做不好一个流产手术!
最可恶的是,秦追还没法把上辈子的战绩告诉他们,只能憋闷地使劲跺脚,以表不满。
两日过后,香华再次在夜晚偷偷来到榆钱街18号。
德姬臭着脸开门请她进屋,用新买的茶盏倒了热水给她:“晚上了,就不给你喝茶了。”
香华感激接过:“谢谢您。”
她小心打量着屋子里的侯盛元和卫盛炎,打了招呼。
“侯爷、卫爷。”
侯盛元冷笑:“别,我受不起您一声爷,要论起来,下九流里头,窑姐儿可比我们唱戏的高,我们得在台上跑和跳,您是陪达官贵人坐着看我们唱戏的。”
香华恭敬回道:“话虽如此,可谁都知道,窑姐儿才最被人看不起。”
侯盛元哼了一声,别开脸,卫盛炎拍拍他的手。
香华看向秦追:“所以,秦大夫要如何治我?”
秦追:“两个法子,一个是我给你一副药,你自己抓药熬药,另一个是我给你动手术,不用开刀,但要麻醉,不过流得更干净,损伤比用药小。”
香华听了立刻道:“我做流得干净的,不然要留一辈子的病根。”
“用什么法子不是我们决定的。”
秦追看向身后三个大人,三位,你们看用哪个法子好?
侯盛元过来,恨恨地戳他一下:“就这一回。”
卫盛炎也过来,戳秦追的脑门:“你师父的意思是,你那手术最好别出意外,不然我和你师父只帮你兜这一次。”
秦追捂住脑门:“我都说了,这个风险不高,但还是谢谢师父师伯。”
他对两位师长行礼,他们投了赞成票,就是
决定好了(),哪怕秦追搞出烂摊子?[()]?『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他们也会给他收拾,这份情太重了。
德姬问香华:“你多大了。”
香华小声回道:“两个月前满的十五。”
和德姬怀上知惠是一样的年纪。
德姬心情复杂,看着香华还带着一点婴儿肥的脸,轻声说:“小追肯帮你,这是他人好,你可不能把他招出去,日后要是有其他女支|女来找他打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听懂了吗?”
香华起身福了福,郑重道:“香华在此发誓,待手术过后,若说出秦大夫为我堕胎一事,就让我今生不得好死,来世还入乐花楼!”
秦追是没喝孟婆汤且正在活第二世的,一听香华的话,他忙道:“不至于,这誓太重了,你把这话呸掉,童言无忌大风刮去,然后来把手术同意书签了。”
他掏出两张手术同意书,上面是手术风险,香华接过一看,双腿一软坐地上。
手术同意书是这样的,哪怕是难度最低的手术,也依然会把致命的风险项目写上去,比如万一病人对麻醉不敏感,手术做一半醒过来,再比如麻醉过敏,心脑血管受到损害,眼一闭醒不过来什么的。
秦追把这些东西一写,香华立时觉得自己要闯的是鬼门关。
德姬捡起一看,惊恐道:“这么危险?”
秦追回头去磨墨:“这些风险发生的概率不高,别慌,手术流产还是比药流安全的。”
他上辈子做过好多人流手术,好评率冠绝黑诊所呢……虽然这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他叮嘱道:“你想好了就摁手印,我待会去济德堂,找二叔、三叔给我布置场地。”
德姬问道:“不去雷士德医院了吗?”
秦追低叹一声,忧愁道:“我还是有顾忌,万一洋鬼子信教,不仅不借我手术室,还提桶油过来,要把我这个异端烧了可怎么办?”
他和菲尼克斯的交情都那么深了,菲尼克斯也要和克莱尔聊聊,才能完全接受堕胎手术这门技术,何况是马克院长那样不熟的洋鬼子。
稳妥起见,还是去劳烦叔叔们吧,而且秦追觉得以他的水平,他自己布置的手术室说不定比雷士德医院的手术室还干净呢。
香华颤巍巍地按手印,听到大夫说:“你抽大|烟吗?不抽啊,那就好,以后也别抽,我这边要准备七天,你这七天不烟不酒,尽力调养好身体,想好手术后怎么歇一个月。”
香华小声道:“歇一个月不可能,顶多十天。”
秦追道:“那就歇十天,行了,你回去吧,别紧张,我会帮你的,你自己把嘴闭紧,别出去乱说。”
香华:“那诊费……”
秦追:“诊费是三碗馄饨的价格,做手术还要另外收钱,包括我的人工费,器材费,术后的药费,你准备二两银子。”
这笔钱不少,能难死许多底层的女支|女,但对香华这样的头牌来说是很便宜的,她再次行礼,回去了。
看着香华的背影,德姬双手攥紧,指甲压着掌心。
十五岁那年……德姬没有任何选择,现在又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怀上不想要的孩子,这次,她有了选择,虽然谁都不知道香华做完手术后前路如何,但她至少有得选了。
知惠握住妈妈的手,见妈妈低头看自己,轻快地叫道:“阿玛尼,擦浪嘿呦。”
德姬应了一声:“嗯,阿玛尼也爱你。”
秦追找上门时,郎善佑正做了一大锅土豆肉泥拌面,配着腌萝卜干,全家人吃得酣畅淋漓。
见秦追和侯盛元过来,王氏热情地招呼:“寅哥儿和侯爷来了?快,阿实,给你侄子添副碗筷。”
秦追其实已经吃过晚饭了,但他还是坐下吸溜了一碗面条,就当自己吃了夜宵。
等吃完一抹嘴,秦追眨巴大眼睛,对郎善贤露出一个纯洁而腼腆的笑:“二叔,我有事找你帮忙。”
不知为什么,看到秦追的表情,郎善贤就突然想起小时候,族里有个叔爷老是说大娘的坏话,有天晚上,这个叔爷就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顿,第二天大哥看人时,也是这副无辜的模样。
二叔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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