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追听着菲尼克斯的故事,觉得很奇妙,曾经的他和安徒生隔了一百五十多年,现在他们却只隔了三十年,他们所处的岁月靠得那么近,也许在历史上,他们会被算成同一时代的人。
“只有一条腿的锡兵哈迪被抛入火中,可他对纸做的舞蹈姑娘的热爱,超越了他残缺的身体,那爱情坚定,直至他们的身体被焚烧成灰,却依然能留下一颗心。”
菲尼克斯念完《坚定的锡兵》,看到郎追的呼吸开始放缓,漂亮的眼睛逐渐合上,他们的连接也因此中断。
他想抱抱郎追,对他说“你要快点好起来,寅寅。”但是没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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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追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他感到有人往他脸上涂抹清清凉凉的药汁,带着苦涩的清香。
父母在床边轻声说着话。
“脉象还好,胃口还好
吗?”
“他痒得吃什么都不香。”
“我给他上了药,很快就不痒了。”
“熏艾没用,早知道我回家时用烈酒洗澡,寅寅说不定就不会染病了。”
“你要是用酒洗澡,整个人都要醉倒,而且对孩子来说,早点得水痘也不是坏事,这一次病完,以后都不用怕了。”
“他近日出不了门,在家里怪闷的。”
“等他好了,我带他出去玩。”
“去哪啊?”
“还有哪?天桥、茶楼,看看杂耍拉洋片,再瞅瞅那戏台上的刀马旦。”
啪!
“看正经戏可以,粉戏不许看。”
“姐,我是那看粉戏的人吗?嘶,你下手忒重,总有一天死你手上。”
啪!
秦简又拍了郎善彦一下,两人相视一笑,手挽手出去了。
郎追闭着眼幽幽感叹,这两口子明明孩子都能拔火罐了,还成日里打情骂俏,夫妻关系这么健康,闹得他这个在金三角看惯刑事类霸总(其实就是强jian犯)的人怪不习惯的。
接着一个晃神,郎追又看到熟悉的黑色河流。
露娜蹲在草丛里,穿着浅红的条纹裙,棕色卷毛扎成两个小辫,满脸好奇地看着他:“寅寅,你是生活在羽蛇神身边的祭祀吗?是我妈妈让你来救我的吗?”
继格里沙的精灵、菲尼克斯的天使之后,郎追又多了个新身份,玛雅神话主神的祭祀。
他理了理思绪,自我介绍道:“我不是祭祀,我是普通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能和你通感了,你可以叫我寅寅,我家里是开医馆的,你呢?”
露娜连忙站直,拉着裙摆一礼:“你可以叫我露娜,我家是开木材厂、家具厂……”
3岁儿童扒着手指数,没数明白自家到底有多少工厂。
郎追又说:“我是2月12日生日的,你呢?”
露娜眼前一亮:“我也是!好巧啊!”
郎追想,其实不巧。
他问明白了露娜到处身处哪个国家,听到是阿根廷时,心里并没有太意外。
羽蛇神的传说属于玛雅文明,而玛雅文明属于南美。
他看向不远处宽阔的河流:“那这条河,就是巴拉那河吗?”
露娜摇头:“不是哦,它是内格罗河。”
内格罗河的意思,就是“黑河”,它是亚马逊河最大的支流。
露娜很喜欢这条河,虽然她才认识它不到三天,而且它差点杀死了她。
“内格罗河真的很漂亮,像流动的黑曜石,我妈妈睡觉的地方,也可以看到这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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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善彦终于处理完了京郊水痘,回家来了,据说这次死了两个孩子,其他都救回来了。
说起这次京郊水痘,郎善彦叹气连连:“死掉的那两个都是女孩,父母看着不严重就留家里做家务,送到我这的时候已经快不成了,我边上帮忙的郎中都不愿意收,说本来就快死的孩子,往大夫这儿塞,就是等着她们死了好敲我们一笔。”
这种对病患家属的猜忌不可谓不凉薄残酷,可最残酷的却是大夫们会有如此反应,大多是因为他们真的遇到过这种事。
郎善彦会治水痘,可他救不了那两个女孩,他为此心里发疼,却对现状无能为力,因为他只是个大夫。
但他也庆幸,自己是一个大夫,至少他的寅寅若是生了病,他就一定会治好寅寅。
汤药配针灸,郎追好得很快,在杏花开败的日子,郎善彦用斗篷把他抱起来,带着他去喜乐茶楼看《樊江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