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沉默的关切。
“没事了?”低缓的嗓音,如同夜色中流水清盈淌过耳际。
简瑶点点头:“没事。”
“那亲我一下。”
简瑶的声音还有点哑:“你是小孩子啊?”
薄靳言黑眸幽深的盯着她:“昨天你起码在我的衬衣上留下一公升的眼泪——谁才是孩子?”
他的话,令简瑶又想起昨天的一幕幕:灰黑残破的爆炸现场;警方证物袋里纤维般的血肉残渣;李熏然空荡荡的家里,沙发上还搭着他的一件警服……
她按下心头阵阵钝痛。
不去想。还没见到尸体,就绝不放弃。
她抬头看着薄靳言:“难道你从来没掉过眼泪?”
“当然。”他淡淡的答,“从有记忆开始。”
简瑶心头一软,望着他那张白皙的脸,没出声。他却又像想起了什么,面无表情的说:“悲剧的是——从儿童时期到现在,在我面前哭过的人很多。”
简瑶微怔,终于忍不住笑了。
显然,这个不会流泪的男人,也很不喜欢看到别人的泪水。
不过……
除了感激涕零的受害者,其他人,也许是被他的傲慢毒舌气哭的吧……
这话她当然不会说出口了,轻轻伸手,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身。
薄靳言显然很享受她的拥抱,静静的坐着一动不动,任由她的脸轻贴在他的背上。
简瑶轻声问:“那半年……你是怎么过的?”
薄靳言沉默了几秒钟,转身看她一眼,随即躺了下来,同时把她的腰一勾,让她趴在自己怀里。
“没什么特别,一切都是按照我的计划推进。至于受伤,那也是无可避免的合理代价。”
他如此轻描淡写,简瑶心疼又好笑。大概任何艰难险阻,在他眼里都是不屑一顾的。
——
天色将明时分,雨势却更大了,天边响起了阵阵惊雷。
薄靳言倏的睁开眼,一室昏暗里,简瑶依然躺在他臂弯里,蜷缩着睡得正熟,白皙恬美的脸似乎终于放松下来,眉头不再轻蹙,眼睛的红肿也消去了很多。
他静静盯着她,脑海中却想起她刚才的问话:那半年,你是怎么过的?
许多疯狂而扭曲的画面,仿佛在眼前一闪而过:满地的血泊,肢解的人体,盘中的碎肉,鲜血每天沿着他的脊背,静静淌落到杯中……
他轻阖双眸,侧头凑近她的长发,闻着清淡的香气,安然入睡。
那些过往有什么可说的?不必让她伤心,不必让她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