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盛当时?还想?,若言佩愿意,将来就这么过下去也不是不行。
所以他清早给她送了个手炉过来,她还他一枚鸡蛋,有来有往,日子?可望。
可现在……
梅盛不由朝桌边凳子?的方?向看过去,几个时?辰前,坐在那里含着泪说?要好好上朝保护他的人,一眨眼?的功夫,便因为正义执言而?躺在床上生死未卜。
“梅主君。”
门外陈乐时?去而?又返,她快步进来,“我?忘了件东西,这个给您。”
陈乐时?从袖筒里将那个染血的手炉掏出来递还给梅盛,“从言大人袖子?里滚出来的,我?当时?伸手捞了一把,所以……”
所以才?沾了这些血,可那个关头,陈乐时?也来不及管一个手炉,便直接塞袖筒里了,她刚才?没想?起?来,都走出一截路程才?觉得忘了什么。
梅盛双手捧着接过,薄唇紧紧抿着,连道谢都忘了。
陈乐时?自觉离开。
梅一本来看言佩被人打了脑袋,满头都是血,就已经红了眼?睛,现在看那个染血的手炉,眼?泪直接掉下来,呜呜着说?,“她上朝的时?候都拿着呢,没放在轿子?里。”
“我?想?自己坐一会儿,”梅盛双手合十拢住手炉,看向梅一,轻声说?,“你帮我?去门口等言五。”
梅一擦着眼?睛往外走,“好。”
等梅一出去,梅盛才?慢慢挪动双脚,轻轻坐在言佩儿的床边。
他掏出巾帕擦拭手炉,可血像是铁锈一般,不知道为何,怎么都擦不掉。
梅盛低着头,水痕滑落脸颊掉在手炉上,沾了水,帕子?才?擦掉那血。
他把手炉擦拭的干干净净,放在枕头边,洗过了手,才?坐回来。
“言五说?你不愿意早起?,现在好了,总算能多睡会儿。”
梅盛垂着眼?睫,“但只能,多睡一小会儿……”
言佩儿眉眼?舒展,像是睡熟了一般,只有唇色苍白。
言五出去一天都没回来,太医倒是留在府里,可对?于言佩这个情?况她也束手无策,只能让梅家人给言佩儿喂点参汤水吊着命。
亏得梅家有钱,这要是在言府,老爷子?估计就让人随便喂点水了。
言佩儿出这么大的事情?,朝上不管寻常关系如何的大臣都让人来送了礼或是亲自来探望过了,唯有言家这一家子?的血脉至亲没来问过。
像是不知道这事一般,不管不问。知道的两家是分了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死仇呢。
梅盛将办公的桌子?摆在言佩儿床边,所有账本都改成了在言佩儿房里看,“本就没指望她们,来不来又何妨。”
梅一还是难受,“大人为国为民,他们一家真是让人心寒。”
已经黄昏,天色渐晚,下人进来点灯。
梅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