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导致门外站着的长随眼皮跟着抽动,缓了一小会儿,才敢重新?开口?:“大人,蔡夫子说?她是来找您的。”
陈乐时讪讪地爬起来,“找我的啊?”
她把被子拍干净,重新?抖开给陈夫郎盖上,“让她在正厅等我片刻,我穿个衣服就?来。”
“蔡甜这个时候来找你,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吧?”陈夫郎撑着床皱眉坐起来。
陈乐时也担心?,“我去看看。”
陈乐时跟蔡甜是春闱时在京城认识的,蔡甜家中有钱,在京城停留的那几日,天天都包个二楼雅间,围炉取暖赏雪喝酒,好生风流潇洒肆意快活。
两人年龄相?仿,对事物的看法跟见解又完全一致,当场引为知己。后来殿试结果出?来,她俩同为一甲。
蔡甜眼界开阔,自幼饱读诗书?游历各方,见识比她深远,学问自然在她之上,夺得魁首成?为状元并?不让人意外,意外的是,她入翰林的第二日,就?突然辞官了。
陈乐时边整理腰带,边大步流星朝正厅走,脸色有些严肃。
她记得十几年前,蔡甜也是这般时辰突然过?来找她,说?她有一事相?求。
那便是辞官后,每年回家探亲,都要借她的官服一用。
为何辞官,蔡甜跟陈乐时说?过?。
当时两个不到二十岁的朝中新?臣,因为蔡甜的一个“大梦初醒”沉思很久,决定为大梁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
大梁于我生,我为大梁死。
少年人,谁还没有点热血抱负呢。
蔡甜负责找到还未出?生的小太女,也就?是大夏,教授她为君之道。而?她负责在朝中砥砺前行?,背负着两人的官梦,一步步往上,直到拥有实权。
想想当时也是年轻,蔡甜敢说?她就?敢信,要是换成?如今拖家带口?的年龄,怕是没这个冲劲了。
现如今,大夏已?然成?为皇上,蔡甜这时候突然过?来,陈乐时心?里突突跳动,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正厅里点了灯,只是光线昏黄,不甚明亮。
蔡甜站在正厅廊下,位于台阶之上,双手负于身后,背着光看不清表情。
“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陈乐时问,“出?什么事了?”
蔡甜一顿,见她面露担忧,便把身后的酒拿出?来,“没什么事,只是前两日回家得了两坛好酒,过?来送你一坛。”
这个时辰,来送酒?
陈乐时仰头看了眼天色,是她有问题还是蔡甜有问题?
“当真只是为了送酒,没别的事情?”陈乐时狐疑。
“当真。”
陈乐时接过?酒看着蔡甜,蔡甜跟她对视,两人多年知己,很多事情都不用说?开,彼此递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意思。
陈乐时想到什么,眼睛缓缓睁圆,蔡甜莫名有些紧张,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动。
总要被她知道的,或许,她早就?知道,毕竟陈妤松那张嘴,什么都往外说?。
陈乐时开口?,连带着声音都哑了很多,“老?蔡啊,甜甜,虽说?如今大夏已?经成?材,但手里并?无多少权力,你可千万不能觉得完成?了任务 ,然后想不开啊。”
陈乐时上前一步,踩着台阶,仰头握着蔡甜的胳膊,“我们不能没有你啊!主要是我家松跟果还没考完春闱,都指着你押题呢。”
蔡甜,“……”
教授的任务是结束了,但监督跟押题还没有。
陈乐时想的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