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打了孩子,可次次汤药喂到嘴边,不是药没用就是舍不得。后来窦氏放弃了,既然打不掉,那就留下来。
十七年后,季君后终于死了,皇上一朝自由,执意要娶沈将军的儿子沈君牧当君后给她冲喜。
六十岁的人,要娶个十六岁的少年,可见多么昏庸荒唐。
也许是上天看不下去,大婚当日,皇上驾崩了。
在梦里,好在她这个唯一正统的皇室血脉被宗氏及时找到,当做傀儡皇帝架在了那把椅子上。
因老皇帝不务正业,专注享受,美名其曰叫做“躺”。
她躺了,百姓苦了。
各地灾祸不断,朝堂蛀虫众多,民不聊生四处有人起义。如此大的烂摊子,砸在了傀儡皇帝梁夏头上。
梦里的梁夏浑浑噩噩,稀里糊涂被人摆布,直到国破,她这个亡国皇帝被人押着站在城楼上看她的江山,以及城楼下被挨个屠杀的无辜百姓。
千疮百孔,战火弥漫,硝烟四起,满地横尸。
那一瞬间,明明是白昼,可天却好像灰蒙蒙一片,瞧不见半点清晰的光亮。
这就是她的江山,被杀的是爱戴她的臣民。
梁夏如梦方醒,可惜已经晚了,她被叛军砍了头颅,挂在城墙上以示警戒。
梁夏被梦里身首异处的自己吓的昏睡了五日,等再醒来的时候,她就决定与其被动砍头,不如主动下手。
今日学堂里没人,蔡夫子一不在,那两人果然就偷懒。
梁夏愤愤,就这陈妤松还想考状元,陈妤果还说要造炮弹!
一个个的光说不做,怎么实现梦想呢?怎么替她的江山奉献出生命跟全部呢!
梁夏谴责她们。
虽然江山还没到手,但迟早都是她的。
到了学堂,梁夏在马场树旁的雪地上用树枝支了个筐。
这群麻雀相当有出息,白给的粮食从来不要,就喜欢玩心跳。越是筐下捡米吃这种刺激的活动,越是来劲。
陈妤松说麻雀这叫凭本事吃饭。
日子不易,梁夏又爱民如子,莫说小乞丐艾草,连这群寻不到食的麻雀,梁夏都不舍得放弃。
梦里,她的百姓也从没放弃过她,只道十六岁的娃娃,哪里救得了沉了半截的船,何况她被人绑着手脚当着木偶,本来就活得不易。
城楼下,百姓求她活下去。
做为亡国皇上,被应被千夫所指,可梁夏垂目望去,却无一人怪她……
“大夏。”
梁夏扭头抬手,直接截住砸在脑门上的雪球。
总有刁民想害朕!
刁民陈妤果哈哈大笑,颠着手里的雪球,还没走近就开始大喊,“发什么呆呢,来玩啊。”
玩个锤子。
梁夏掸掸身上的碎雪,这是她最好的一件衣服,她去年秋闱夺了解元的时候,蔡甜奖了她一件冬袍——
以及十匹中年男子才喜欢的布料。
呵。
老蔡之心,路人皆知。
“少砸她脑袋,”陈妤松抬手抽在妹妹后脑勺上,“全指着她考状元带咱们‘鸡犬升天’呢,你砸傻了怎么办。”
陈妤松跟陈妤果是对堂姐妹,两人跟梁夏一样的年龄,今年都十六岁。
论家世,松果两姐妹稍微好一点,陈妤松的亲娘去年刚任职‘右扶风’,亲爹也温柔和气。
陈妤果的母父虽不如陈妤松的母父,但整个家族一荣俱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