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离开长安时,没有把李渊放出来送行。
他对李玄霸道:“阿玄,我知道你心软,但我回来之前,你不可放父亲出来。”
李玄霸狠狠翻了个白眼:“你心软我都不会心软。”
李世民失笑:“那就好。”
他往皇宫看了一眼,笑容微淡:“好好照顾母亲。母亲嘴上说着支持我们,但心里肯定难受,不然也不会病倒了。”
李玄霸道:“嗯,知道。母亲就是太喜欢精神内耗。”
李世民道:“精神内耗……这词挺贴切。”
他对李玄霸挥了挥手,扬起马鞭,带着一众将士向西离开。
现在是早晨,李世民带兵离开的方向正好背对着光,反倒显得背影一片璀璨。
李玄霸揉了揉眼睛:“这盔甲真闪啊。说好的玄甲兵呢?”
裴行俨没好气道:“还玄甲兵呢!这次出访突厥,李二特意从库房找了好久南诏进贡给隋炀帝的金漆,特意把所带两千玄甲兵的盔甲都涂了一层,你不知道?”
李玄霸道:“我忙着敲诈……审案,哪有空去注意这种小事。二哥花钱,房玄龄和杜克明都没说不好。”
房乔和杜如晦无语地看着李玄霸。
他们是不想拦吗?但堂堂监国太子为了给部将的盔甲涂金漆,居然露出了哭唧唧的表情,他们能怎么办?
房乔和杜如晦把李世民从小看到大,很难对他硬下心肠。再者李世民说得也有道理,好东西堆在仓库里烂掉才叫浪费,自己把快扔掉的东西拿出来用了,这叫节省!
李玄霸听了房乔和杜如晦的吐槽,赞同道:“二哥说得有道理。处理报废品不也需要花费人力物力,不如拿来用了。玄甲兵很帅气,金甲兵也不错。”
裴行俨笑得直不起腰:“是是,可节约了。”
高颎带着一众老臣远远地看着这些年轻人谈笑,听着身后此起彼伏的叹气声,有点想笑。
他一直很奇怪,李二郎和李三郎如此年龄就有这么大的成就,世人应该更加敬畏他们。无论是李渊还是一些勋贵世家老臣,他们却因为李二郎和李三郎的年龄轻视他们,真是完全不知道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
现在李二郎和李三郎根本不理睬说情的人,一个去和突厥人会盟,一个人留守长安继续处理参与谋逆之事的勋贵。
而杀了李建成的李智云不仅没有惩罚,还加了亲王双俸。
李玄霸现在名义上都还没有亲王双俸,他只是在李世民离开后监国而已。
“当初先主隋文帝对谋逆之人可从不手软,隋炀帝更是肆意妄为。再更往前一点,宇文家的皇帝也从不手软。李二郎说自己是监国太子,你们还真把他当做太子不成?”高颎对老同僚们讥笑道,“如果不是二郎三郎心软,不忍多造杀戮,他们如果带着玄甲兵把你们的家乡屠一场,你们的坞堡能抵挡?放下幻想吧,乱世已经结束了,现在是李世民的天下。”
高颎拂袖离去。
宇文弼等人摇摇头,也懒得装了,与高颎一同离去。
宇文弼和长孙晟是外戚,他们本就属于李世民这一派,其他勋贵很想孤立他们。
但虽然被尊称为帝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