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皱着脸道:“耶耶,你这话就没道理了。他是皇帝,还是我和阿玄的表叔。我们与他之前关系一直不错。无论是身为臣子,还是身为晚辈,阿玄有了新奇的点子都应该告诉他。撰写新词难道是什么丢人的事?不是文人的雅事吗?明明是陛下阴晴不定突然侮辱人没道理,怎么还能说是阿玄的错?”
李渊被李世民堵得脸色有点青。
李世民看到父亲有些生气,仍旧不依不饶:“陛下此举,明显是敲打父亲,我和阿玄遭了无妄之灾。父亲不自己反省,还怪被牵连的我和阿玄?父亲你怎么如此没担当……哎哟!你恼羞成怒!”
李世民被李渊按着揍了一顿。
李世民躺在榻上养伤,李渊气冲冲出门,不知道找谁倾诉心中郁闷了。
李玄霸黑着脸给二哥背上和屁股上擦药。
“二哥,你……”
“喂喂,你不会也学父亲,说遭了无妄之灾的我有错吧?”
“父亲就是没担当,好面子,你揭穿做什么?活该挨打。”
“哼,我就是看不惯他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的嘴脸,呕!”
李世民就算挨了打,仍旧大逆不道地说父亲的坏话。
李玄霸道:“是推到我身上,不是你身上。”
李世民将手臂垫在下巴下,回头瞥了弟弟一眼:“我俩一同进宫,一同被陛下侮辱,怎么变成你一个人的事了?你哥我可不是父亲,不肯承担责任。”
门外哐当一声,然后是重重的脚步声由近到远消失。
李世民和李玄霸同时将视线投向门外。
“是父亲吧?”
“父亲大概有些后悔,结果走到门口听见你还在骂他,就生气地离开了。”
“难道我不该骂他?”
“按照孝道,子不言父之过,不该。”
“孔子可没这么说过,孔子曰,‘事父母几谏’,见到父母不对的地方要劝谏!”
“哥,‘几谏’的含义是委婉劝说,不是直言劝谏。而且这句话后面的‘见志不从,又敬不违,劳而不怨’被你吃了吗?”
“对,我饿了,被我吃了。”
“……无语。”
李渊冷静下来后,有些愧疚地来看望被他一时气昏头揍了的李二郎。
走到门口,就听见李二郎骂骂咧咧,气得拂袖而去,把手中带来的药罐都砸了。
刚走出院门,李渊又犹豫地停下脚步。
他反省后,李二郎说得确实没错,此事不过是陛下借题发挥,故意找茬,两个孩子只是如平常像对待长辈那样对待陛下,很无辜地遭了无妄之灾。李二郎向来护李三郎护得很紧,年纪又小,口不择言,不算什么大事。
他不早就知道李大雄是个什么性子?怎么能为孩童置气?
于是李渊吩咐身边的仆人再去拿一罐药膏来,转身再次回到了门口。
李世民和李玄霸正在争论“子曰”。
李渊驻足听了一会儿,听见了李世民的胡搅蛮缠和李玄霸的长吁短叹,心中的恼羞成怒不由消散了不少。
他扶额苦笑。
罢了罢了,李世民就是这个性子。
李渊推开门,板着脸骂道:“大雄,你反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