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立刻低下头,诚惶诚恐道:“母亲年老糊涂,请陛下恕罪。”
“年老糊涂?姨母才是最清醒的人。”杨广道,“她是朕的长辈,说话直白些也没关系。李渊,你说太子究竟怎么想的?”
李渊踌躇了一会儿,小声道:“陛下,臣的话,你可别告诉太子殿下。臣家小业小,不敢惹怒太子殿下。”
“是是是,唐国公府家小业小。”杨广没好气道,“朕答应你,说吧。”
李渊道:“太子殿下颇具长者之风,怎么会算计一个孩子?但太子殿下明知道三郎体弱,还用三郎必输的赌局和三郎打赌,明摆着站在太子妃这边,应该是太子妃背后的娘家给了他一些压力吧。”
杨广讥笑道:“京兆韦氏,哼。大概在京兆韦氏眼中,唐国公府确实家小业小。”
李渊道:“是啊。所以臣也只能哭着来找陛下了。”
杨广笑着摇摇头:“好,你哭完了,赶紧走。”
李渊再次告退。
待李渊离开后,杨广脸上的笑意消失:“许国公,你说太子真的是被逼无奈吗?”
宇文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杨广将手中的信递给了宇文述。
宇文述看完独孤老夫人哭诉的信后,道:“无论是唐国公还是唐国公老夫人都只字不提太子的错,那可能太子确实也有算计在里面。不过太子确实仁厚,不会让体弱多病的李三郎卷入宫廷斗争,或许只是想借唐国公压一压心有些不定的京兆韦氏。”
“朕这个儿子,别看着表面宽和,实际上心中算计一点都不会少。”杨广长叹一口气道,“毕竟是父皇和母后亲手教出来的孩子。连朕跟随父皇母后的时间都没有他多。”
宇文述安静地听着。
杨广道:“但为人君者,应该堂堂正正,以势压人。他长于后宫,手段过于阴柔。这样的算计,可不能服众。你看,唐国公府就有些厌恶他了。本来朕听闻,李二郎和李三郎因柴绍的缘故,已经和他很亲密了。”
宇文述道:“太子殿下还小。有陛下的教导,太子殿下一定能学会陛下的堂皇为君正道。”
杨广阴沉的脸上这才露出些许笑意:“他也不小了,都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朕知道侑儿是他嫡子,他心疼侑儿。但倓儿也是他的长子啊,还自幼丧母。他算计来算计去,可曾想过倓儿有多难过?”
宇文述道:“皇长孙仁孝聪慧,视太子妃如亲母,应该不敢难过。”
“不敢,唉,不敢。”杨广脸色再次阴沉,“父皇给昭儿娶的妻真是眼瘸了,一个崔氏,一个韦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宇文述再次安静。
待杨广又骂了几句后,宇文述道:“陛下,此事可证,唐国公确实对陛下忠心耿耿,并只忠于陛下一人了。恭喜陛下。”
杨广心情略好了些:“是啊。朕见他与太子交好,还以为他已经不满足于当朕的表兄,还想着下一代富贵了。”
杨广的诛心之语,听得宇文述心中都不由叹息了一声。
虽然皇帝对他极其信任,但见皇帝对其他人没来由的猜忌,宇文述还是难免触动。
皇帝刚刚对唐国公表现了些许信任,只因为太子殿下多拜访了唐国公府几次,就又猜忌唐国公。
皇帝刚继位,太子仁孝且年轻,何至于现在就开始不满其他大臣接触太子了?
宇文述心中的话不可能说出来,他只会永远顺从皇帝的思想。
但在顺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