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发了高热,我会派人查清楚,若是有人想要谋害圣娑修罗………”一边说着,一边用目光揣测他,犹如长针刺穿他。
狸珠面上镇定,对神使道:“此事还望神使大人务必要查清楚。”
“……不要让真凶逃脱才是。”轻飘飘的一句,狸珠随之接下了经文。
经文之上还有一张令牌,此令牌覆有仙君灵力,灵力只能维持一日,一日之后便失效。
若有人想要借此令牌踏入神殿,只有一日的时间,成功的几率渺茫。
从前院诵经之地到达神殿途径天阶,天阶在云雾之间,时而会有坠落跌倒的幻觉,如世人所谓的命运,脚下是虚空万里,能做到的只有义无反顾地往前。
神殿金光浮华,立在青山碧云之间,朱红梁壁飞天而落,瑶池之水倾入云端。
殿外有神使看守,神使检查了令牌,随即放行。
“今日仙君出行,你把经文放至殿前便是。”神使对他道。
狸珠闻言稍停顿,低低地应下,随即垂目踏入神殿。
梵香燃烧缭绕,殿中未曾点灯,雅致的陈设之间,唯有一片悄然的寂色。
狸珠轻轻地把经文放在案几上,他跪在地上,随即抬眸,视线晃过去,看一眼窗外,神使不会贸然踏入。
书架之上琳琅满目各色经文,上至仙法下至邪祟阴咒,狸珠扫一眼便收回目光,他起身时无声无息,随之踏入神殿深处。
此为禁忌之地,平日里只有那人可以进入,狸珠在寝殿之中一无所获,寝殿之中陈设简单,只有一桌一椅一床,随之便是书册。
大道至简,狸珠视线侧过去,若当真如此,此地为何不准其他人踏入。
“砰”地一声,狸珠倏然碰到墙壁上,一道水波随之浮现出来,似是连接着阵法。他随之又反复触碰了几次,一道阵门在墙壁上出现。
“哗啦”一声,狸珠解开了阵法,随之水声越来越近,待他穿过阵门,两侧是落下瑶池之水,中间由阵法隔开,人能够在其中穿行。
尽头是一片白光,狸珠耳边隐隐能听见吟诵声,越来越近,直至他抵达白光浮现之处。
“哗啦——”瑶池之水从天穹而落,水浪汹涌之间犹如沉重的落鼓击穿耳膜,震碎胸口处的心脏,连同心脏一并随之鼓鸣。
狸珠怔在了原地。
在他面前是一片无尽的虚空,两处巨大的铜镜在他眼前徐徐摊开,铜镜偌大如金钟垂直而落,无尽灵力显现。铜镜一扇为阴一扇为阳,一扇浮现着九州人间,另一扇浮现着黑漆死界。
而在两扇铜镜之间,一道阵法令阴阳交合,阴镜与阳镜之间的魂灵通过阵法穿行。
“啪”地一声,一道魂灵从他周围穿过,狸珠什么都感觉不到,他只看得到那些魂灵,正在从阴阳两扇镜通过阵法而出。
“世子啊……若是日日都能做美梦,何苦睁眼见乱世。”
“我每日昏睡来此盛世之地,若能长留在此,但愿长醉不愿醒。”
“娘亲……我身上都是血……好痛……好痛……死了之后能否与娘亲在地下团圆。”
魂灵一一的穿过他,通过阵法散往各处,阳境活人做梦而来,阴镜魂灵受阵法转换而出,如此人间阴阳合璧,俱存这一片开辟而出的虚妄之境。
此地无生无死,九州臣民悉数在此,连同地下死魄,他们在此梦境之中共存。
兴许还有人尚且清醒……如他一般,如他街上碰到的男子一般,尚知离州水深火热……他们的清醒被视为疯病,在此地人人喊打。
他还记得……还有人记得,那为何有人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