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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不必行路之间担心邪祟作祟。

他今日入城去看考场,想起妻子仍在家中等他,又颇为愧疚,既已入城,竟忘记给妻子捎带物什回去。

脑海中回忆起妻子的面孔,谢淮安脚程快了些许。

他本名一个信字,字淮安,原本取的是怀字,家中觉得不好,因了他命中有水相之灾,于是换成淮字,以克命灾。

谢淮安途径一片阴林,此阴林近来常传闻有人在此失踪,这里修筑的有一座寺庙,他每回入城都会在此地经过。

他路过此地寺庙,见台上鬼魅青面獠牙,老翁之面腹若魁肚,掌中金铃翁声作响。此等僧佛他从未见过。

更为奇怪的是这老僧身侧的红衣男子,红衣男子面容模糊,只看得到一身的红,掌中执了一支阴笔,在书册上徐徐落落写着什么,并不停歇。

他每次经过这里,都能看到红衣男子守在老僧石像旁。

“桀桀——”金铃声响起,在阴林之中回荡。

谢淮安与红衣男子擦肩而过,他听见了朱笔在纸张上摩挲而过的音色,似乎有很低的音色落在他耳边。

——玄水缚灵,状元天授,文采斐仪,才气骛高,命比纸薄,弱冠之年,妻离子散,手足相残,魂丧弱水,死后生怨,积久成疫。

声音若有似无,谢淮安只听了几句,不知这红衣男子是否在做法,他每每经过红衣男子,只觉背后发凉。

日后若是再入城,需换条路才是。

谢淮安匆匆行路。

家中贫寒,读书是妻子与大哥扶持他,两人待他皆不薄,世道纷乱,若是能在城中谋得一文半职,日子会好过许多。

黎城县的院子里,屋子虽简陋,却被妻子打理的井井有条,粟米瓢盆整齐地摆放在一处,窗台有妻子收集的玉石与栽种的葱苗。

窗户上贴了窗花,是妻子亲手剪的,双喜双福,寓意美满。

“沐梨……”谢淮安推开了院门。

院子之中静悄悄的,他到家时方天黑,厨屋里没有动静,屋里没有开灯。

这个时间,莫非是去了邻里?

“啪嗒”一声,他听见了屋里的动静,此时突然一道不好的预感浮在心头,待他推开门,便见怀孕的妻子倒在地上。

妻子衣衫纷乱,亵裤被人撕碎,身下鲜血淋漓,瘦弱的身躯倒在地上,脸上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

“沐梨——”谢淮安握住了妻子的手腕,妻子手腕发凉,不知倒地多长时间,他在城中徘徊,竟不知早些回来。

“我带你去看大夫……疼不疼?忍着些……”谢淮安的手腕随即被握住。

沐梨奄奄一息,原本眸中浮出的悲拗之色掩去,朝他摇了摇头。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怪我……我若能早些得知大哥对我有那般的心思,今日便不会让他入门……只是苦了你……阿信,不能等到你考取功名那一日……”

沐梨眼角有泪滴落下,气息将尽,倒在谢淮安怀里,身体一点点变得冰凉。

“沐梨………沐梨………沐梨……阿梨。”

谢淮安碰到怀中人冰凉的脸颊,脑海里只有兄长害死妻子这一想法,他在深夜之中为沐梨收敛身容,随即拿了家中唯一的斧头前往兄长家中。

兄长并非他亲生兄长,少时母亲在兄长府上做工,兄长待他如同手足。

深夜,谢淮安没来得及清洗身上的污渍,他身上沾了妻子的血,玄色衣袍锈迹斑斑,斧头在月色之下亮起一道凌厉的光。

“你既然已经做了!认便是!索性一除后快!留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