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薛遥看。
薛遥停下来, 稍沉默了一会,对他道:“狸珠, 我在比苏宫中,未曾告诉你第三种圣物。比苏宫为我先族遗物, 我家中有记载,一为青鸟羽片, 二为三青鸟兽骨,三为……一面昆仑镜。”
“昆仑镜前万物显形……我在比苏宫之中开了昆仑镜,狸珠,你好好想一想, 你与他如此亲密, 怎会没有察觉。”
薛遥嗓音低了几分,虽还是冷淡, 却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对上那双凤眸,狸珠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他先前见过好几回的白骨,内心之中隐隐不愿意回想。
“就算是邪祟……二哥哥也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为何要抓他?薛遥,我们同路,你应当最了解。”狸珠焦急道,他气息有些不顺,胸腔之中犹如被堵着。
“狸珠……你不要着急。”薛遥按住了他,对他道,“你先听我说,他若是普通的邪祟,放他不无不可,可他是鬼相转世,如此……若是我心存一念差池,今后他不为恶还好,若是为恶四方,到时我如何面对九州百姓。”
“我知此番我做的不对,你怪我也好,我们现在前往明镜台,江雪岐不日便要被封印……你莫要再想他了。”
薛遥:“世间男子容貌好的多入牛毛,日后你喜欢他那样的,我再给你找便是了。”
一方以为自己是在耐心安抚,另一方却险些要被气死了。狸珠闻言被堵的说不出来话,他脑袋里嗡嗡作响,睁大一双眼看着薛遥,急得嗓音都在颤抖。
“薛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以为我对二哥哥便是如此轻贱的喜欢吗?”
“我自知你并非轻许,”薛遥凤眸倒映着他,对他道,“是我有私心,我不会看着你误入歧途。”
“江狸珠,是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此番非明智之举,而是在葬送自己。”
薛遥冷淡地问道,“我现在放你离开,你前去准备做什么?去见他,凭你一己之力能否动摇九州仙门……还是前去大吵大闹一番,然后和他一并殉情。”
“二哥哥从未害过人,我与他在一起可做人证,他路途还帮了许多百姓……他们都能作证,仙道有什么理由要关押二哥哥。”
狸珠着急起来,他声线压低,胸腔里憋的难受,手指蜷缩又放开,紧紧地攥着身侧的令牌。
“凭他是邪祟,是鬼相转世,仅此而已。”
狸珠眨眼,眼泪便落了下来,他勾着脑袋,眼帘之中是薛遥的道袍下摆,如此吵架还能落眼泪,他下意识地便用手背去擦,转了个方向准备下楼。
未曾等他转身,薛遥便握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足以挪开脸,对上那双矜冷的凤眸,一道手帕落在他脸颊边。
薛遥随意地在他脸边擦了擦,对他道:“你若怪我便怪我,不要再想回去的事了。”
狸珠脸颊被擦红了一片,他闻言用力地挣开了薛遥,转眸过去恶狠狠地推了薛遥一把,杏眸一并随之冷翻过去。
“不必薛世子操心!”
他捏了一道瞬身术,转瞬之间便在原地消失,出了客栈,置身在人群之中。
狸珠有些怔然地看着人群,都怪他,若是他早些察觉便好了,为何那一天要轻信薛遥的话,他当真前去采灵草了。
分明是破绽诸多的谎言,他居然没能识别。
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随即振作起来,先去了易宝阁,换了几张地图,得知如今在前往明镜台的路上,此城唤作绣城,与离州隔了两座城。
若是现在赶回去,即刻出城日夜兼行约摸需要七八日。狸珠换了地图之后便要前去马厩换马匹,他除了回去没有其他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