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珠睁眼看过去,大家都做了,他随着比葫芦画瓢,一并脑袋磕下来。
“奴才也会。”
在他磕下脑袋时,察觉到有人经过,是方才出去的侍卫,对方似乎脚步在经过他时稍稍停顿了一下。
殿中安静下来,狸珠不明所以,直到他身边的鸟面侍卫开了口,“先前没有人教过你规矩?你们这些供人取乐的玩意儿,如何自称?”
闻言狸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稍稍抿唇,低垂眉眼道:“小奴也认得字。”
鸟面侍卫随之为他们呈上了笔墨,每人一块小案底,能够用来跪着写字,旁边放了砚碟墨台。
“既然会写字,每人写一篇,金乌大人想看看你们的笔迹。”
又是找形似温渠之人,又问会不会写字,狸珠半分摸不着头脑,他下意识地去看角落的侍卫,对方一动不动,戴着鸟族面具看不出神情。
身旁的一男一女都没有动笔,狸珠稍稍思索,若他是金乌,选了与故人相像之人来,又让其写字,想得到的兴许是虚无缥缈的安抚。
狸珠又担心是自己在自作聪明,他朝着殿中看去,梁柱之上倒是有题字,写的是金乌族的文字。
他比葫芦画瓢,把梁柱上的字抄下来,随即放下了笔。
身旁的男子女子一并写了东西,放下的时候手在打颤,他们面前的三张纸被收上去,金乌看过之后“砰”地一声。
变故转瞬之间,狸珠甚至没听到身边男女的惨叫声,血红色飞溅,他脸边溅到了什么温热的东西,面前的案底一并被染红。
狸珠睁着一双眼,他指骨蜷缩,脸颊边温热,屏风之后的人影到了他身边。
金乌眸底血红,入目的是覆盖着两道疤痕的面容,原本的俊容被刀疤覆盖,血红的眼翻涌,墨色黑衣,双腕有金色圆环如同圣光。
金乌手中拿着他写的东西,血腥之眸翻转,对他道:“这梁柱之上,原先是温渠留下来的……你很擅长使小聪明。”
“入了阴窟能出来,还是被选中之人,”金乌稍俯身,那双血红的眼眸笼罩着他,森冷气息随之铺面而来。
在那一瞬间,狸珠犹如临近深渊,他背后冒出来一层冷汗,血红的眼翻涌映照着他绷紧的模样。
“小奴……不知大人在说什么。”狸珠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不动,他见金乌的面容隐在黑雾之中,又只剩下那双深红浮动的眼。
一只大手徒然掐住了他。
狸珠不由得抬起头,他咬着牙,一双杏眼翻过去,登时装不下去了,直生生地看着金乌,因为呼吸不畅而难受,却半分不愿意求饶,眼珠带着些许倔强。
面容没有半分相似,性子却有些相似,温渠傲骨浑然天成,真金冶炼宁死不屈,掌中少年眼神仿佛与记忆之中故人重叠。
“啪嗒”一声,金乌松开了手,血眸隐动,说了个“滚”字。
狸珠被掐得眼泪要冒出来了,他咳嗽了两声,仍旧跪在地上,手掌蜷缩攥着掌心,随即恢复了软弱的模样,他拽住了金乌的衣袍。
“大人,我无处可去……我的师兄弟都葬身不夜城,无颜面对师门,大人可否收留我。”狸珠不怕金乌查探他的修为,他剑道一无是处,口口声声担忧,实际上是忌惮城外的妖邪。
若他没有同伴,又没有自保能力,这般哪怕出去了也会落个被妖邪分食的下场。
“求求您——”狸珠手掌攥着金乌的脚踝,殿中有另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