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在后面了解到,搜魂之术,这种在乾州被视为禁忌的手段,不单对被搜魂之人有极大的伤害,对搜魂之人也有一定的影响,搜魂别人的记忆,其实也是在无形中沾染了别人的因果,会影响自身的命数和运数。
虽然这种说法并没有实证,但林阳觉得还是要谨慎一些。故而,在搜魂别人时,他都只在获得想要的记忆后便点到为止。
但是,在林阳就要退出白恭的识海时,他突兀在白恭的记忆中看到了林正锋的名字。
林阳心中一震,立马催动神念,将关于林正锋的这段记忆给捞取了出来。
“果然是白家捣的鬼,白西川,白慕龙,我要你们给我父亲偿命!”林阳将神念退出了白恭的识海,而后手中猛然发力,一把掐断了白恭的脖子。
白恭双眼圆瞪,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
通过搜魂白恭,林阳知道了,当年林正锋遭遇的海啸乃是鼓浪蛟所为。
鼓浪蛟是四级元兽,有兴风作浪的能力,它全力施展鼓动海浪的时候,能搅动方十里的海域,形成一场海啸。
白慕龙将一只身有暗伤,寿元将近的鼓浪蛟放回了乱禁海,其条件是要它引动一场海啸,造成林正锋被海啸卷走的假象。
白家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其原因是白慕兰晋入天轮境后,必定会去找寻林正锋,白家不能让白慕兰查到,林正锋的死与白家有关。
白恭和白贺当日奉了白西川的命令,随同白慕龙去到了海上。鼓浪蛟引动海啸后,林正锋被海浪卷出了天乾城,直接被海浪卷出数十里,白恭远远地看到,正在海上挣扎求生的林正锋被鼓浪蛟一口给吞入了腹中。
“父亲,血债需得血来偿!你放心,白西川,白慕龙,白家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得死!”林阳双眼通红,浑身杀气缭绕。
他缓步出了沉鱼宫,来到了落雁宫的门口。
没有敲门,他直接推门而入。
落雁宫里的客人是白贺,相对于白恭,白贺稍稍保守一些,只点了一名女子,他此时半卧在软榻中,听女子拨弄着琵琶。
林阳突兀闯进来,身材高瘦的白贺立马从软榻中弹身而起。
“你是何人?……,林阳!”白贺看清林阳的面容后,同样的惊呼出声,而且还明显有几分慌乱。
林阳此际满腔的愤怒,没有二话,一记囚龙手呼啸而出,朝着白贺极速抓去。
如今,林阳的元力比起百旋境的时候,浑厚了数倍,囚龙手无论是威势,还是速度,都有了倍数的提升。
白贺猝不及防之下,还来不及施展出任何手段,便被囚龙手一把给捞在了手中,挣扎不出。
那拨弄琵琶的女子被突兀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正欲尖叫出声,却被林阳隔空弹出一指,当即昏睡了过去。
林阳将白贺摄到了手上,拎着他去到了沉鱼宫,将其直接丢在白恭的身边。
看到白恭双眼圆瞪的尸首,白贺一张脸吓得煞白。
“林统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第六营的防护阵法的事情,我也是被迫的,而且,动阵眼的是白恭,我从头到尾都没动过手。林统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若是有半句虚言,就让我肠穿肚烂而死!”白贺立马就猜到了林阳来因,当即急声求饶。
林阳搜魂过白恭,知晓白贺并未说谎。
“按我说的做,活。若是有半分的推辞,死!”林阳冷冷地出声。
白贺感受到了林阳身上浓浓的杀意,一张脸渐渐没了丝毫的血色,当即如小鸡啄米一般地把头点个不停,连声答应下来。
……
慕容鑫在林阳手里吃瘪后,第一时间去了天乾阁,状告林阳公然对抗天乾阁,阻止城巡军进入外城禁海卫第六营抓捕犯人。
在慕容鑫离去后,七位常任阁老召开了紧急会议。
“林阳好生狂妄,竟然敢公然违抗我们天乾阁的命令,我认为,我们应当立马请天乾卫将此獠擒下,以振我天乾城法纪!”李朝元第一个发言,他怒气腾腾,恨不得亲自前往第六营,亲自镇压林阳。
“我附议!”慕容岩毫不迟疑地出声。
“林阳如此做法,必然是心中有怨!若是依照李阁老的做法,只会激起林阳更大的愤怒,只会让矛盾激化。”张源济表达反对意见。
“林阳现在在天乾城深得人心,外城禁海卫第六营对他忠心耿耿,精忠营两位统领与他关系非同寻常,花总领又似乎对他另眼相待,他还是丹霞派弟子!李朝元,你可以试试去擒拿林阳,看看会有什么后果?各位,你们可不要忘了棕石岛的事情!”项青峰冷冷出声。
其他六位常任阁老齐齐一怔,他们这才意识到,林阳现在已经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拿捏的,动了他,不亚于捅下一个马蜂窝。
“项青峰,那依照你的意思,我们就任由林阳骑在我们头上撒尿,作威作福?”李朝元把眼瞪向了项青峰。
“还有脸来瞪我?把事情弄成这般境地的是谁,难道不是你们几个?动第六营的阵法诱杀五级元兽,却不通知林阳?若是林阳死在了五级元兽的手中,这事倒是一了百了,遂了某些人的愿。现在好了,林阳还活着,而且已经向我们天乾阁表明了态度。”项青峰冷笑连连。
“项阁老,阵法的事情,可是我们七人一致同意的,这是我们天乾阁的共同决议,你现在如此表态,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白西川说话了,神情不悦。
“共同决议?这是你们四大家族的决议,我项青峰可没说半个字!”项青峰的脸本来就红,这一激动,便更是红得厉害,他将目光从白西川,慕容岩,李朝元和叶群的身上一一扫过,道:
“上次林阳就任禁海卫统领时,就提过天乾城大牢被困的事情,怀疑有人在暗算他。阵法一事,林阳又险些死在了五级元兽的手里。这两件事串到一起,别说是当事人林阳,即便是旁人,也不会认为只是巧合!”
“项青峰,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朝元冷冷出声。
“如此直白的意思,你都听不出来?林阳短短半年多的时间,从一名普通的镇海卫,成长为今天这副模样,他岂是好糊弄的?有些人,可别老觉得自己太聪明,总以为可以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项青峰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白西川,接着说道:
“林阳在数日前的大战中,遭受五级元兽的两次重击而不死,还能接连斩杀十来只四级元兽,就算是吞服了药物,其实力也绝对不可小视。而且,他能吞服一次药物,就能吞服第二次。抛开其他的不说,就单单林阳一个人,也已经不是想镇压就能镇压的。”
“项阁老,那依你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叶群缓缓出声。
“谁屙的屎,谁来擦屁股!”项青峰冷冷出声。
白西川变了脸色,他冷哼一声,道:“项阁老,你不要忘了,你当初进入天乾阁的时候,可是立过誓,要与天乾城同进退共存亡的!”
“白阁老,我的确立誓要与天乾城同进退共存亡,但是,你们四大家族代表不了天乾阁,更代表不了天乾城!若是知晓天乾阁是现在这么一副光景,我们南楚帝国绝不趟这趟浑水!”项青峰装聋作哑了这么多年,终于不想装了。
“林阳,他做了什么,为何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要置他于死地?是因为他说服了棕石岛回归,帮助我们捣毁了暗盟在红人馆的据点,救回了藏秀阁和归风门的同修,守住了第六条水道?还是因为他与你们家族的后辈子弟发生了冲突、伤了你们的颜面?
为了你们的所谓脸面和利益,而处心积虑地去除掉一个忠心为天乾城、且为天乾城做出了一个又一个大贡献的人。如此做法,我项青峰不敢苟同!”项青峰今日是准备把肚子里的话全都吐出来。
“项青峰,你这么说,意思是我要害林阳?”李朝元当即不答应了,指着项青峰,怒声道:“凡事都得讲证据,你说我在暗害林阳,你把证据拿出来!若是拿不出证据,你项青峰就是胡乱攀咬,得给我一个说法!”
“我有说过是你么?你这么着急跳出来,难道是心中有鬼?”项青峰没有半分惧色,朝着李朝元直翻白眼。
“姓项的,你一天天狂得没边,不就是仗着有南楚国给你撑腰么?别人怕你,我李朝元可不怕!”李朝元把话说完,浑身气势暴涨,竟是要在天乾阁里动手。
“李朝元,就你这点实力,吓唬谁呢?”项青峰当即站了起来,身上元力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