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为下考虑,虽然确实有个别不干事、心还歪的人,但大部分还是秉持着为人民服务的初心,只要人们得到实惠,他们愿意承担一部分风险。
二也是为自己着想,伸着手向上要东西、哭穷卖惨,哪里比得上“即使受灾也依然能按时按量交任务”能体现他们的能力和价值?
可以说,此时便是天时、地利、人和,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但凡情况没那么糟,他都不敢这么提。他家老头子一辈子循规蹈矩、谨慎惯了,如果其它时候听他说这个,必然要打劈了他——
自己混不要紧,还想带着社员一起混?
可这不是没办法吗,眼下就这一个出路。
“这是割资本主义尾巴……”封勇还是有些犹豫,闹大了不说他这个大队长做不成,便是他们全家都得跟着倒霉。
“什么资本主义尾巴。”封骁不以为然,“国家早就颁布过政策,‘允许和鼓励社员利用剩余时间及假日,发展农村副业,增加社会产品,增长社员收入’,这是大领导亲自批准过的,只是这几年让下面人走偏了而已。”
封勇瞪眼,“又说的什么混话!”
封骁撇撇嘴,还要再说,被徐春兰一巴掌拍在后背上,“闭嘴。”
得。
封骁端起水杯,乖乖闭嘴,只听他爸妈怎么说。
“他爸,这次我站封骁。”徐春兰坐下,瞥了眼儿子,知子莫若母,这小子肚子
里几根花花肠子,她一瞧便知。
为什么这么着急提做副业的事?不就是看人家知青要进城了舍不得!
都说女大不中留,以她看,这儿子也好不到哪去,还没怎么着呢,就要跟着人家飞了。
也亏得他脑子灵活,还知道扯面大旗,让人无法拒绝。
徐春兰压下心底那一丝伤感,说回正事:
“虽然这小子初衷不那么光明正大,但点子没错,这确实是个办法,而且也并不是我们先做的,很多大队都有这个先例。”
乡下男女老少都靠种地为生,可是地就那么多,辛辛苦苦干一年,余粮户不多,缺粮户倒是不少,因为分值太低。
男壮劳力一天十个工分,差不多只有一毛钱,女劳力一般八个,也就是只有八分,十来岁的孩子五分,一年下来去掉消费,可能还要倒欠队里。
可是如果在农闲时,将壮劳力组织起来到外地做副业,一天工资两块五的话,去的人每天只会得到五毛,剩下的两块到年底由大队和单位结算。
只需要给他们记满全工分,年底分红,大队就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收入,总金额增加了,分值自然会跟着提高,从一毛变成两毛、三毛,甚至四、五毛,缺粮户将大大减少。
生活条件好了,连说媳妇都会更容易,没有人会不乐意。
问题只在于能不能找到活干。
“能。”封骁接话,“只要拿上县里、公社、大队的三级证明,再找到单位接收就行,这部分我来负责。”
封勇差点一口烟呛在喉咙里,你来负责?说的轻巧,找活是那么简单的?
和公家单位打交道哪有那么容易,没有一定关系根本办不成,不然早一窝蜂出去了。
不仅是政策上的问题,出去了没路子才是顶顶难的。
“这些您别管,只说同不同意吧?”封骁不想再磨缠,“要不交给所有人一起来决定,看看他们的想法?”
封勇沉默,直到旱烟抽完,他才放下烟袋,“那就问问。”
其他人怎么想?当然求之不得!
出去的人记全工分,年底还有分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