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的他不知道,但是他确信一点,公主殿下并不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
有野心,还有能力,如今似乎连机遇都近在眼前,她会怎么选?
而他又要怎么做?
德佑瞥了眼黄幔之后的人影,又看了看日渐威严的公主,心中思绪翻腾。
良禽择木而栖,上一任主人眼看着要不行了,他是否也该选择飞向下个枝头?
“德佑。”忽然有人叫他。
德佑心一突,头垂得更低,“奴才在。”
“你在父皇身边侍候多久了?”夏沁颜走出内室,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在御案右侧的椅子上坐下,状似随口一问。
“……禀殿下,已有二十个年头。”
“二十年啊,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夏沁颜感叹:“你如今尚不到四十,可有为以后打算过?”
德佑的心蓦地剧烈跳动起来,这话什么意思?
“听闻你是被爹娘卖进宫的?”夏沁颜突然转了话题,聊起了德佑的往事。
“前些年你的老家遭了灾,爹娘兄嫂没了活路,逼不得已上京来投奔你,你却连见都没见,只言自己亲人早已死绝,那些人都是骗子。怎么,是记恨他们为了供你兄长读书把你卖进宫?”
德佑唰地跪下,“奴才……奴才……”
“哎呀,只是闲聊两句,跪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夏沁颜笑语宴宴,一派温和,可是出口的话却让德佑胆战心惊。
“本宫能理解你的感受,以德报怨,那是圣人的标准,我们都是俗人,欺辱过你的人落了难,不落井下石踩一脚,就已是最大的肚量了,怎么还可能伸手帮忙?”
她看着他,轻轻一笑,“你看夏大人。”
德佑瞳孔微缩,手指有一瞬的痉挛。
夏家的事如今算得上人尽皆知,毕竟夏耀祖曾替皇上“抚养”过公主,众人对他不免多了几分关注。
他不能人道的消息越传越广,不知是不是生理不行,让他心理也变态了,他听信了夏筱萱的话,认定柳姨娘肚里的孩子不是他的种,竟是给她下了堕胎药。
柳姨娘本就经过多番打击,身体虚弱,这一下孩子没保住,她本人也大出血,折腾了一天一夜最终还是撒手人寰。
夏若琪没了娘,还是以这种近乎惨烈的方式,几乎没让她疯了。
柳姨娘在时,她瞧不上她的身份,怨恨自己不是嫡出。
柳姨娘不在了,夏若琪这才惊觉母亲的重要性。
从此她再没了那个无论她怎么胡闹,都愿意护她周全的人,没了挡在她面前,不让任何人欺负她的保护/伞。
下人们见人下菜碟,待遇一日不如一日,还要忍受来自夏筱萱的嘲笑和讽刺,唯一的弟弟只知道将自己关在房中,对她不闻不问。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夏若琪无法忍受。
她恨,恨夏沁颜,所有的起源都是来自于她。
可是她如今贵为公主,高高在上,她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她还恨夏筱萱,如果不是她污蔑娘亲通奸,父亲不会那么
狠心下绝育药,娘也就不会死。
但她更恨夏耀祖,恨他的薄情寡义,恨他心狠手辣,连枕边人和孩子都能下毒手。
恨意冲散了她的理智,或者说她一直都是冲动任性的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丝毫不顾及后果。
所以在别人递来刀时,她毫不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