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安国公为难地看了裴砚知一眼。
裴砚知跪直了身子,向皇帝拱手道:“陛下,圣旨是臣不让安国公接的,因为圣旨到达之前,臣刚向国公夫人求娶穗和小姐,国公夫人也同意了,让臣明日带上母亲与媒人正式登门提亲,不承想海公公就带着圣旨过去了,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因此臣才决定来和陛下把情况说明,请陛下看在臣对穗和小姐一往情深的份上,收回成命。”
“放……肆!”
皇帝气得差点骂出脏话,指着他厉声道,“裴砚知,你到底中了什么邪,和侄子抢女人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和朕的儿子抢女人,你的脑袋是不是不想要了?”
裴砚知面不改色,据理力争:“陛下言重了,臣对穗和小姐的心思,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反倒是宁王先前与穗和小姐没有任何交集,不知陛下怎么突然要为他们二人赐婚?”新笔趣阁
皇帝的脸色更黑了几分:“这么说来,倒是朕的儿子在跟你抢女人了?”
“臣不敢这么想。”裴砚知说,“臣只想知道,陛下在明知臣与穗和小姐两情相悦的情况下,是出于哪方面考虑,才会将她赐与宁王为妻?”
皇帝眯了眯眼:“你是在质疑朕的决定吗?”
“是的。”裴砚知不怕死地承认道,“臣确实对陛下的决定感到疑惑,臣也想知道,要达到什么样的条件,陛下才愿意收回成命。”
“裴砚知!”
皇帝拍案而起,怒不可遏:“朕看你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你不要以为朕仰仗你,器重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朕是天子,朕给谁赐婚还要征求你的意见吗?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君无戏言?
无论朕出于哪方面考虑,圣旨已下,绝无更改的可能。
你再敢纠缠不休,信不信朕现在就给你赐一桩婚,让你明日就拜堂成亲!”
“……”
书房里顿时一片死寂。
裴砚知与皇帝对视,乌沉沉的瑞凤眼暗潮涌动,仿佛下一刻就要和皇帝翻脸。
裴景修跪在他身旁,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对皇帝抱拳道:“陛下息怒,小叔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一时情急……”
“你给朕闭嘴!”皇帝气狠了,开始无差别攻击,“裴景修,你来干什么,这里面有你什么事,抢女人抢不过你小叔,就要和他统一战线了吗,你太让朕失望了!”
裴景修挨了训斥,一张俊脸涨得通红。
他明白皇帝说对他失望是什么意思。
皇帝一直想培养他与小叔分庭抗礼,并对他寄予厚望。
可朝堂是朝堂,穗和是穗和。
他可以在朝堂上和小叔成为对手,甚至可以和小叔自相残杀,但穗和是他的底线,他不想穗和嫁给小叔,更不想穗和嫁给大皇子。
因此,为了穗和,他必须和小叔联手,就像上一次他和小叔联手对付五皇子那样。
他看向裴砚知,以眼神询问,要不要把皇后的事情说出来。
裴砚知轻轻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阵阵鼓声。
几人皆是一愣,皇帝也随之变了脸色。
不同于穗和上次在承天殿所敲的鼓,这一次鼓声响起的方向,是午门。
午朝门外登闻鼓,只有在发生重大冤情时才会被人敲响,这个时候,是什么人敲响了登闻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