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躲避可能会有伤于自己的坏东西是狐狸的天性。
那个跟他有一样味道的,表情阴鸷的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玩意。
佘年身上的红绸因为狐狸的离开而变得松垮。
他坐起来,没管身上的绳子,一只手腕还被绑着,就看向床已经空荡荡的另一边。
司祯已经不在了。
梦和现实是相反的,梦里的司祯会抱着他,但现实里,她只会把他捆起来。
她为什么要把自己捆起来。
自己哪里惹怒了她吗?
佘年完全想不到让司祯生气的点,他隐藏了所有会让人不喜欢的本性,他很乖,像狐狸一样听话。
现在也像狐狸一样惨了。
到底是哪里还不够让她喜欢。
佘年拉开了自己松垮的衣襟。
腰不够瘦吗,还是哪里不好看。
于是佘年看到了自己血淋淋的伤好了。
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带着一点新鲜的粉色。
因为伤好就把他捆起来?
这不合理。
佘年重新躺下,思考司祯把他捆起来的原因。
还是说没有原因只是因为她喜欢那么干。
时间就这么慢慢过去。
直到佘年反应过来,司祯出去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被抛弃的阴霾在淡褪之后,又重新笼罩上来。
佘年看着塌上睡得香甜的狐狸。
这回连狐狸都不要了吗?
她不是最喜欢摸狐狸了吗,走了都不带狐狸走。
是把他跟狐狸一起丢掉了?
佘年身上用力,红绸断成几截。
他穿好衣服后径直出了房。
守在门口的一个天机阁小弟子看到门开了,欢喜上前:“小公子醒啦,同道友让我守在这里,等你醒了就告诉你,旁边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可以住进去了。”
佘年脚步蹲下,看着这个小弟子:“这就是她的原话吗?”
可怜小弟子被面无表情的佘年看得有些发慌:“是的。”
“等他醒了,让他住旁边去。”
小弟子学着司祯漫不经心的语气,然后又恢复了自己的声音:“同道友就是这么说的。”
原来他听到的前面一句已经是被天机阁小弟子美化了的。
司祯真正的语气更冷漠。
佘年回头看了看屋内。
狐狸在塌上酣睡,床上是两条衾被,交织散乱地混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说不出的亲密。
上面还有暗红色的细绸,和司祯穿的衣裳一个颜色。
但司祯不喜欢这种亲密,她让他搬出去。
理智告诉佘年,他确实本就该搬出去的,但情感上,他又开始钻牛角尖。
昨晚一张床上,最该没距离的时候,他宁愿贴着墙都要疯狂跟司祯保持距离。
现在司祯主动把他推走了,他心又坠地发慌。
“她……同真去哪里了。”
佘年看着小弟子,依旧没什么表情。
“她让你告诉了我她去哪里了吗?”
佘年补充着。
小弟子努力回忆,在佘年的视线压迫下,再三确认之后,说:“没有,同道友没有交代过要告诉你她去了哪里。”
看着佘年紧抿的嘴,小弟子试探建议:“或许道友可以问问别人?同道友把这事儿交代给别人也说不准呢?”
不会的。
她既然已经和一个人交代了要让他住到旁边去,就不会再麻烦地去找另一个。
她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她去了哪里?
要借着和天机阁阁主的交情把他丢到这里?
佘年不再说话。
大步走到了小五的房间。
门是紧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