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渺刚才的反应完全符合创伤后应激症的表现。
她过去可能亲眼见证过女性遭受暴力对待的场景,甚至亲身经历过这样的事,所以才会对这种事格外敏感,所以才会变得这么失控。
想到这里,他不禁低头看向身旁早已恢复成与初见时那般一脸淡漠的少女,眉宇间满是心疼。
她的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
裴舒怀注意到傅承洲的神情,忐忑地问道:“怎么了?难道姜渺同学刚刚会那样,是因为我吗......”
下一秒,姜渺就烦乱地打断了他。
“你最好换个发型。”
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裴舒怀脸顿时涨的通红,只觉手足无措。
傅承洲淡淡道:“同学,刚刚发生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
裴舒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看着姜渺离去的背影道:“那她......”
“没事,你回家吧。”
紧接着,傅承洲也转身追向姜渺。
他大步走到姜渺面前,用身体拦住她的去路。
姜渺顿住脚步,一脸不耐烦地问道:“怎么了?”
见她这个样子,傅承洲又有些迟疑,在内心斟酌着语句。
“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想一个人静一静,但是,”他深吸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焦急,“爷爷的状况在不久前突然变得很不好,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再去看看?”
“怎么可能?”姜渺眉头皱得厉害,“一次就能根治的病,还能怎么不好?除非,你们没有按我的要求做!”
傅承洲也跟着皱起了眉头,却没有接话,只是加快脚步走向了停在路边的车。
见他们上了车,时裕也不再多言,立即踩下油门,一个小时的路程硬是被他开得只花了二十分钟就到了。
抵达傅家老宅后,傅承洲领着姜渺直奔老爷子的卧室。
房间里站满了医生,见傅承洲到来,纷纷低着头让出一条道。
叶曼曦正坐在床前低声抽泣着,抬头看了一眼傅承洲,眼泪汪汪地说道:“承洲哥哥,爷爷他......”
傅承洲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里有厉芒闪过。
这几天,爷爷都是她在贴身照顾。
如果说爷爷出了什么差错,那原因很有可能与她有关。
傅承洲不是没想过安排其他人照顾爷爷,他也每天都会亲自来照看爷爷,只是爷爷太喜欢叶曼曦,坚持要她贴身照顾......
叶曼曦看到傅承洲难看的脸色,心里有些不安,可当她看到姜渺的时候,瞬间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你这个女人还敢来!你的邪术把傅爷爷害惨了!”
不等姜渺开口,傅承洲就怒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有胡说八道!傅爷爷真的是被这女人害的!她的巫蛊之术就是害人的邪术!弄个什么恶心的虫子来治病,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把傅爷爷治好了,可实际上却留下了更大的隐患!”
叶曼曦一边说一边拿出好几张ct单子。
“承洲哥哥,你自己看!这些钙化点,全都是虫体!也就是说,现在傅爷爷体内,密密麻麻全是虫子啊承洲哥哥!你还觉得她不是邪医、还觉得不是她的邪术害了傅爷爷吗?”
叶曼曦越说越激动,仿佛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可傅承洲不仅没有被她的话动摇半分,反而脸上的怒意更重了。
“我只问你,有没有好好按照她的吩咐,一天之内不给爷爷喝水,三天之内不给爷爷吃任何东西?”
叶曼曦脸色一白,眼里闪过一丝心虚。
“我们现在说的是傅爷爷的病情,承洲哥哥,你是想替她推脱么?为什么忽然转移话题?”
“转移话题的是你吧。”
一直冷冷站在一旁的姜渺终于开口。
“如果傅老爷子体内真的有虫体出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们没有按照我说的做,给傅老爷子喂水喂食了。”
傅承洲的脸瞬间阴云密布,而此时,他的视线也刚好停留在放在床头的一个瓷碗上。
他踱步上前,拿起瓷碗,里面还残余着一些海参燕窝羹。
“谁干的?”
傅承洲转过身,眼神如利剑般向门口的一群人面前扫视着,声音带着隐忍下的极度愤怒。
那些医生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虽然都不敢出声,但眼神却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叶曼曦。
叶曼曦的脸顿时变得煞白。
见此情形,傅承洲端着碗走到她面前,压制住想把碗摔在她身上的想法,嗓音沙哑着问道:
“叶曼曦,你是想害死我爷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