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发生过很多次,颜真谊误以为来到了贺家便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殊不知这里是以宋宁为中心的宇宙。
他叹了口气,眼见今天是糊弄不过去的,他只想清净片刻。“对不起,这样可以吗?”
他拿着那条围巾起身,当着他们的面扔进了垃圾桶又坐回桌子上继续看书。
“不是这个意思…”贺越走进去想说话,桌子前的人淡淡地回,“你也出去吧,好吵。”
贺越听后沉默,宋宁忽然觉得此时的气氛有些过分诡异急着逃跑,扯扯贺越说要回家去了。
他回去后又生了一场病,也不知道是哭急了还是被贺越那天的脸色吓到了。
为了哄他高兴,听说宋章在自家院子里堆满了雪人。
颜真谊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脾气,贺越也不知道。
他们有一个礼拜没说过话了。
贺宋两家准备去临市滑雪,走之前许青蓝让他收拾行李,贺越在餐桌上一句话都没说,吃完后就上楼去了。
颜真谊乖巧地回:“我就不去了老师,抓紧时间想多练习。”
许青蓝第一个徒弟的首场演出几个月后开演,师兄的剧目中给十六岁的颜真谊安排了一个角色。
出场时间少却难度大,惊鸿一瞥的五分钟不能有任何失误,许青蓝很欣慰于颜真谊有这样的觉悟。
车子开走的那天,颜真谊站在门口对车子挥手再见,转身回了彩虹之家。
这里不再有和他一起长大的人,只有永远稚嫩的孩童。
大家接二连三地走了从此消失在这座城市,但是走了总比留在这里好。
颜真谊从小就知道,“离别”对于彩虹之家的所有小孩子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没有一个人走之前会掉眼泪。
小孩子们见到颜真谊的时候像一群鸽子般蜂拥而至,因为颜真谊回来时通常都会带许多好吃的糖果与巧克力。
巧克力对他来说已经不再是一种施舍,当然也就不再是一种快乐。
他像个大人般嘱咐他们要听院长的话,小孩子们欢天喜地接过巧克力齐齐高声回答:“知道了!”
院长站在他身后,她老了,头发逐渐泛了白。他还记得离开时,院长叮嘱他。“真真,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打开小房间的时候,阿姨躺在床上看上去面目憔悴,唤颜真谊到身边。“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带围巾?”
他回来,就是来讨一条新围巾的。
只不过阿姨手背上都是粗细不一的针孔像是生了病,他只能咽下这个请求。
颜真谊拿出口袋里的巧克力塞在她的嘴中,满怀希冀地询问:“下个月我会上台表演,会有很多很多人在台下看,阿姨你能来吗?”
她看着面前已经长大的颜真谊,忽然想起他的小时候。
在大人们来参观彩虹之家时,其他小朋友都爱跑到人前表现自己,但是颜真谊总是躲在清洁房。
因为不肯说出原因,他被院长罚取消晚餐饿着肚子睡觉。她偷偷在孩子枕头下藏了两块饼干,第二天问他怎么了。
“不想被大人带走,想和阿姨永远在一起。”
她听后不知是喜是忧,她爱颜真谊就像自己的小孩,可是颜真谊不该待在这里,彩虹之家不是家。
要让小孩子放弃天真的念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要不再对他好就可以了。
“我怕跳错,怕摔倒,我想你在台下看着我。”
她见过他跳舞,听过旁人对他的夸赞,颜真谊的担心是多余的。
“跳错也没关系,不跳了也没关系”
“只是真真看上去很辛苦,每天要好好吃饭。”她摸着他的脸颊这样说。
她早已时日无多,已经做不了任何承诺。演出注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