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刚刚。”陈之微拆开了信,一边看一边皱眉,又道:“这人姓氏是不是有点耳熟?”
“捕真现任总裁的私生子。”钟雨顿了下,才道:“也奇了怪了,你之前算计捕真,几大财团陆续撤资,如果不是尔拉隐退表忠心,捕真可差点没了。他怎么会跟你写这个信?”
“不知道,可能上等人都喜欢玩罗密欧与朱古力吧。”陈之微笑了下,又看了眼时间,道:“差不多到时间了,我要早退了。”钟雨愣了下,看了眼终端,才意识到,这是那个日子。她点头,低头看文件,没一会儿才抬头。陈之微已经从衣挂上拿下了大衣,起身往外走了。
今天的天气比较特殊,雪夹雨,钟雨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很快,她看见了陈之微的背影,穿着大衣,撑着伞走走出了大楼。苍茫的白中,风吹动她的黑色大衣衣角与黑发,露出了白色的衬衫领与脖颈,像是一道剪影。
钟雨拿出了终端,最终搜索了陈烬的名字,百科条目中只有几行字,简单至极。曾恶意煽动政权颠覆,组织反叛军,因政治罪坐牢,因大赦出狱。后煽动摩甘比高层与马基尼·斯图尔特干扰大选,摩甘比因此股价大跌,市值缩水,最终由摩甘比家族遗落在外的一名家族成员回归经营,力挽狂澜。在百科的索引中陈之微的名字赫然在列,关于如何识破阴谋,如何潜入敌营,最后如何杀死对方的东西倒是有无数相关资料。
她知道他们的关系,但她也知道,陈之微并不喜欢提起这些事。或者说,钟雨从未见过陈之微喜欢提什么痛苦或是难过的事,什么事在她身上都留不下痕迹,某种意义上,那封信里有些肉麻的形容是真的。
那件事发生的第二年,钟雨问过陈之微,问她当初是否后悔过没有离开。可惜陈之微只是莫名其妙,好一会儿才和她说了那么一句话。
“我和他,都不是会后悔的人。”
陈之微是笑着的,但钟雨笑不出来。
或许是这个阴郁的天气,钟雨心中也有些沉重,那是一种对朋友,对上司,对多年的工作伙伴的悲伤。没多时,她听见终端震动一声,一打开,便看见了是媒体的抓拍。陈之微坐在一家甜品店里,手里握着蘸酒的面包,对着镜头摆手,毫不在意被偷拍,笑容灿烂。
钟雨心情更加复杂了,却也扯了下唇,笑了笑。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很多刚接触陈之微的人都和钟雨说过,健谈,风趣,聪明,但很神秘。钟雨并不惊讶于神秘这个评价,因为她的确很神秘,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想什么,所有愈发想要探究。但探究是另一个意义上的泥淖,比如那封狂热的信的作者。
不过今天的工作,还是挺多的。
钟雨打了个哈欠,进入了休息室,煮了一锅热红酒。热乎乎的,带着肉桂香味的酒刚倒入酒杯,她又听到了终端震动的声音。
再一看,居然有媒体把她刚刚被偷拍的照片和多年前她刚“出狱”的照片拼在了一起,那张照片是大选操控门事件立案彻查后,陈之微从羁押的监狱中被押出要进督政官深入调查的媒体照片。
照片之中,她一面从狱中走出,一面和媒体挥手,脸上带着得意。钟雨记得,她当时就在媒体之中,观察着情况。那天的天气该死得好,万里无云,阳光暖融融。她一面挥手,一面道:
“严查!必须严查!”
我义愤填膺地对着周围的媒体喊着。
媒体的悬浮球高挂在空中,镜头对着我和周遭一堆穿着监狱赛季皮肤的监察官们,行动人员们狂拍。
在监狱里待了一周,可算出来了!
好吧,也不算出来了,毕竟等会儿还要去督政官接受更深的审问。
这一周里,虽然在狱中,但我根据可靠消息是,由于马基尼出了问题,所以最终轮的演讲不再进入计票范畴。而是以最终轮前,2-4席的票数为准,所以……现在的代行督政官是郁家。我和监察官联盟的人要接受的,自然也是郁家的调查。
不过说是调查,我觉得应该是走个流程。
果不其然,在离开媒体的视野后,羁押我的人立刻换了个姿态,将我请到了车上,让我换上了常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