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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表彰然后辞职不干了。”

季时川的唇动了下,几秒后,他道:“可是熬过去明天,你不仅秘书长的位置稳了,未来还能升到更高的地方。你要注意,这可不是画饼,虽然会面临更深的派系斗争,但……那会是难以企及的位置。尤其是,你这么的年轻。”

“所以答案是不能吗?”

我问。

季时川沉默了许久,他道:“不一定,但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一时间竟有些难以措辞。

“是因为你不想面对陈行谨吗?”

季时川道。

“也许是我越来越觉得我不适合这里。”我想了想,又继续说:“失败了,他会杀了我。成功了,摩甘比受创,但瘦死骆驼比马大,陈行谨做几年牢又出来,到时候还是没完没了的。再说了当官了还要斗来斗去,还要廉洁,还要忙,我为什么不等他进去了,偷偷躲起来带着存款花天酒地。”

俗话说得好,过好自己的生活就是对敌人最大的报复!

惹到我,陈行谨算是踢到溜溜球了!

我溜!

我说了很多,但季时川只是道:“他的身体坚持不了几年,你不用担心那么多。”

他又道:“还是说,因为他活不了多久了,你才不想面对他。”

季时川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之中有着些复杂,那种复杂比以往都更深刻一些。即便隔着屏幕,我都差距到他像是有些忧伤,眼睛垂着,却还是在笑。

我不喜欢这个话题,也不喜欢这个表情,可是我很疲惫,疲惫到不知道说什么。

季时川笑了下,道:“事后再说吧。”

“这是保证吗?”

我问。

“不好说。”

季时川回答。

我们的对话有了很长一段空白,那是一种不大妙的,有些沉重的空白。

“为什么他做到这个份上,曾要摧毁你的事业,又纵容马基尼的人杀你,你也还是要放过他呢?”

季时川的语气温和起来,像是我很讨厌的那种老师一样,在诱导我诚实。

监察官联盟的人难道都要考教师资格证吗?

“他作恶多端,罪大恶极,我逃避知晓也清楚了他多么不干净。”我舔了下嘴唇,它干得让我脸都觉得过于干燥了,我又道:“他坐牢,死掉,还是活得长久,我都不想管。可他曾经给我过了很多次生日。”

我隐去了一些不那么愉快的记忆,比如他买的那些甜得过分的奶油糕点,再比如他故意往我脸上放的礼花筒,或者是一些沾染了血液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些东西并不是礼物,因为他做这些的时候就他妈的不是我的生日,而是他觉得我该过生日了。有一年,他给我过了八次生日,直接导致了我至今还有些搞不清楚我的岁数。

他要杀了我,因为我是累赘,是他计划的阻挡者。可我甚至做不到面对他,面对一个几乎是唯一一个和我一起长大,讨厌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