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理所当然在各方的施压下完全放出,只能流出各种隐晦的截图与料。可没有关系,这样一根稻草已经足够让她的风评降落到最低端,那些该看到的人也该看到。她贸然挂下的电话,就像是她在车里那般,在他质问那个吻的真心含义后夺门而出的逃窜。
斐瑞望着窗外的雨幕,他突然觉得沉闷至极,起身推开了窗。
窗户打开的瞬间,湿润的风卷着雨闯了进来,将室内的帷幔全部吹乱。
可这样湿冷的风却又将斐瑞的神思尽数唤醒,他像是这一刻,才戳破了残留已久的感情的隔膜。昼夜燃烧的火焰于此刻熄灭,他拿出了终端,唤醒了助手。
“安排下等会儿的晨会,就现在。”他合上了窗,起身往外走,“下午约见摩甘比那边的人,敲定下新技术的发布会,还有让他们给出一个合适宣发的方案。”
斐瑞将终端挂断时,访问申请也正好于这时递交过来,他点击同意。
酒店房间门便被打开,几名妆造师推着衣服鞋帽进入,一旁还有进行汇报的下属。
简单的妆造过后,斐瑞换上了银灰色的西服,只剩下一头金发需要好好打理。
下属尽职地报放出了做好的报告,解释道:“目前所有视频已经被拦截了,李默那边的人在撤报道,但视频想要传达的消息已经传递出去了。除此之外,翼世那边则在今日再一次放出有关于人工造影的新资料,占据了想当一部分版面与注意力。我们统计了八家新闻频道与十三家媒体做的调研,调研显示,目前陈之微的支持率仅有百分之十三,罗尔斯则有百分之七十八。目前竞选辩论赛已经拟定于三日后展开,辩论赛结束后则会正式统计票数确认新任议长。”
报告滑到最后一页,下属的总结陈词也说出了最关键的信息,“罗尔斯已于刚刚赶往四城进行宣讲,她的演讲拉票行程已经开始了,目前已经按照计划正在逐步提出法案修改意见。”
这意味着,当罗尔斯按部就班开始了竞选之旅的时候,陈之微的竞选团队还在处理她爆出来的一系列丑闻。
斐瑞应了一声,望向了镜中,他的手指缓缓伸向了面颊,
那伤口早就察觉不到痕迹了,摸自然也是摸不到什么的。
可斐瑞却错觉一般,摸到了小小的凸起,又在一秒,找不到任何痕迹。他的金发已经被束起了的,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与漂亮的脸,他站起身,身后的人便为他穿上了西装外套。
斐瑞道:“知道了。”
镜中的青年面色平淡,西装合衬,贵气异常。
他克制着自己不要再去看镜子,也克制着自己不要再给陈之微发去任何信息。在那样近乎羞辱的话语当中,他已然彻底清醒,迎合与爱与付出远远没有刀尖触及她脖颈更有用。
斐瑞与下属离开了酒店房间,走过悠长的长廊,走下旋转楼梯,透明的玻璃外是大片阴暗的天空与雨水。他瞥了一眼,却从玻璃中看见一个身影从不远处的小径中往这里做来。
她披着灰色的斗篷,隐约的蓝色纹路显示她开了防水模式,脚步匆匆,灰色的衣角随风飘动,雨水也绕他而行。
斐瑞看了眼腕表,六点八分。
她来了。
可她什么也阻止不了。
斐瑞走到酒店门时,下属已经打好了伞,气派的车已等候多时。而她正好也远远走过来,也是这时,斐瑞才注意到她紧绷着的脸。
她像是被惹怒了一般,走路速度十分快,眼中带了点厌倦与烦躁。
斐瑞沉寂的,经由嫉妒、怨憎、愤怒浸泡的心在此刻终于尝到了近乎甜蜜的滋味。他望着她朝自己走来,几乎想要放声大笑起来,像是终于拿回某种主导权一般,他微笑着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