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又道:“你就不能做个手术吗?感觉你们这种阶级的人,想长生不老都轻松。”
李默依然沉默着,车内的空气越来越暖和,他身体的热意源源不断传到我身上,我几乎有些热了。
当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他给了我回答。
李默低声道:“来不及。”
三个字,跟谜语人一样。
但我几乎不用费什么功夫就勾勒出那种图景了。多半……是彻底崩溃了,浓烈的恨驱使着他解脱,驱使他挣扎,驱使他失去理智,所以无法忍受再多一秒的折磨。
我笑了下,“那你以前是什么信息素?”
“你应该也感觉不到我的信息素吧,真的好可惜,我可是少见的奶香alpha,和任何人都相性极好!注定柔弱无力,被人穷追不舍,在濒临崩溃的时候奶香更重!”
我开始胡扯,胡扯许久,听见李默的声音。
他的声音有些艰涩,脸颊上有着湿漉漉的潮红,金眸半眯着,眼角有了些泪水。他望着我,没有高傲,也有讥讽,只有隐忍的恍惚。
“桉树。”
“那是啥味道?”
“不记得了。”
李默已经太多年没有嗅到过信息素的味道了,无论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许久,疼痛终于减缓了下,他扶着她的肩膀,将自己从那个有些湿润的怀抱中扯了出来。
“刚刚我已经派了人来了,再等一会儿,让他开车。庄园里的人说过,许琉灰的房间目前没有异常动向,应该没有注意到这件事。”
李默扶着额头,又听见身边的人道:“你的衣服贵吗?”
他看向了她身上穿着的衬衫,讥笑道:“我根本没打算要你穿过的衣服。”
她眨眨眼,指着他的腰腹道:“不是,我说的是你现在穿的。刚刚花在我膝盖上,我扶着你的时候没想到你靠过来了,你把它压碎了……呃,这不是我的错吧!”
李默怔了几秒,望过去,发现她裤腿上果然有着橘红色的花汁,残破的花朵已经滚落在脚下。他又望了下自己的腰侧,白色衬衫上有着浅淡的橘红,像是掠过的蝴蝶翅膀。
他凝视了许久,才道:“我没时间计较这些。”
窗外的雨水下个不停,时不时有电光闪烁,窗边的花瓶上插着鲜艳的花朵,在电光的映射下,花瓣散发出怪异的光泽。
许琉灰笑了下,用手指点了下花朵,窗边灯仅仅照亮着一小片区域,身后的一大片尽是浓稠的暗色。他又抬头看了眼被暴力破开的窗户,悠然自得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书,手边的终端震动了下,一条信息显现。
[奥朵:许琉灰,我们毕竟结婚这么多年,事情总该是商量一下的。]
[奥朵:而且,陈之微这个人,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单纯,我们该当面聊聊。]
[奥朵:我已经在路上了,我们提前见一面好不好,亲爱的。]
许琉灰翻过一页书,又望了一眼窗外。
他收回视线。
第99章
又过了许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默似乎终于从疼痛中清醒过来。
恰好这时,他的下属也到了。
一辆白色的车停在黑车旁边,我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是两个人,一时间感觉到有些好笑。
“一个司机不就够了。”
我说。
李默已经十分疲惫了,说话都有了些含糊,“以防万一。”
我一边觉得有钱人真是讲究排场,一边又觉得这个万一实在好笑,却没有反驳。
司机上车交接。
李默躺在车座上小憩,我开始看终端,反复看了许久,也并没有发现许琉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