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琼眼神温柔地看着她,并没有将手撤离,而是用还算光滑的指腹摩挲着她眼睛下方的皮肤:“你跟着我受苦了。”
还没等阿磐说些什么,不远处就传来召集士兵的号令。魏琼一顿,歉疚地看着阿磐,道了声“对不起”,便立刻循着号令的方向追了过去。
阿磐看着魏琼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有些失落地收回了视线,但她早已习惯了这种情况了。她起身理了理衣服,再次隐匿身形离开了营帐。毕竟比起凡人女子,只要她愿意,还是随时能来找魏琼的,不必在家苦等不知何时才能寄回来的书信,更不知还会不会有下一封书信寄来。
这样的生活一直维持了整整五年,魏琼也从原本的一介小兵,一跃成为军中最年轻的将领。
他常年在外征战,皮肤已经不似少年时期那般白,依然变得黝黑。魏琼自小在魏府中念书练字,所以自身带了点书卷气,可在军中的这五年里,他身上的这点书卷气早已消失的一干二净,与营中的普通士兵已无太大区别,倒颇有点兵痞子的感觉。不过每次见到阿磐时,他却又举止规矩得体起来,也不知是单纯希望能维持阿磐心中美好的形象,还是他平时的表现只是为了更好地融入进士兵当中。
若说魏琼早已像换了个人一般,那阿磐的长相就从未发生过变化。
有时魏琼见她时还忍不住发愁道:“要是我以后变成老头,你还这么年轻,以后会不会嫌弃我?”
阿磐也已经意识到了他们之间的寿命是不一样的,起先忧郁了几年,往后就坦然了许多。她摸着魏琼粗糙的掌心,笑道:“你若变老,我便与你一样变老。魏将军这么英俊,我还怕别的姑娘喜欢你,哪敢嫌弃你?”
魏琼笑了,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若是我日后老得走不动路了,你就不要再陪我了,早点回到你最初常待的地方。我那时什么都只能靠你照顾……我可不想让你看见这么没用的我。”
阿磐心中有些酸涩,像发下誓言一般道:“假如你死了,我便去寻你的来世。若你来世还愿意喜欢我,我就继续嫁给你为妻;若你不愿意,我就回到我们初见的地方继续修炼。”
“好。”魏琼亦是如发誓般道:“我愿将我的下一辈子也许给你。”
…………
此地战乱频繁,魏琼常常要跟着军队跑来跑去。阿磐想为魏琼做点什么,就去询问那些丈夫也同样从军的女子,得来的答案大多是缝制些衣物寄过去,或者送些吃食之类的。阿磐不擅长女工,缝出来的东西连她自己都看不过去,最终只能买些衣服送过去,可思来想去又觉得这样诚意不太够,最终决定为魏琼做一个护心镜。
只是寻常打磨出的护心镜,阿磐并不是很放心,总担心轻易就会碎掉,于是她取下自己心口的那块护心鳞作为护心镜的原材料。她的蛇身巨大,一块鳞片的大小去制作护心镜绝对绰绰有余,而且还是用最坚硬的鳞片制作的。
护心鳞是最敏感的地方,取下鳞片时的疼痛更是让阿磐折腾了好久才将那块带着血肉的鳞片扯下。她担心魏琼会察觉到自己的脸色不好,又不敢将鳞片交给寻常匠人处理,所以干脆直接联系原本认识的妖族,希望他们能帮自己找到合适的人选。
大概两个月后,护心镜被一个妖族送到了阿磐的手上。护心镜镜面明亮,背面按照阿磐的意思雕出了蒲苇,取意“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赫然便是现如今的磐世镜。
燕炽仗着阿磐看不到他,凑过去看阿磐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