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8 章 离婚(1 / 2)

夏木繁看到赵鹏海的反应,立马意识到了什么,这可是赵鹏海送上门的短处!她挑眉问:“什么怀孕娇妻?赵鹏海的妻子不就在这里站着吗?”

龚卫国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尽量用平静的口吻将今天和孙羡兵在车辆厂职校调查了解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职校给赵鹏海分了一套住房,现在房子里边住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子,那个女的已经怀孕了,每天和赵鹏海同进同出,两个人很是恩爱。听旁人说,他们俩是夫妻,感情很好,赵鹏海对他的小娇妻呵护有加,平时都是他买菜做饭,洗衣拖地,把怀孕的老婆照顾的无微不至,邻居们都夸奖赵鹏海是个尽职尽责的好丈夫。”

梅玉东虽然已经决定和赵鹏海离婚,但是听到丈夫婚内出轨,依然气得浑身哆嗦。她死死地盯着丈夫,哑声问道:“她是你妻子,那我是什么?”

孙羡兵翻了赵鹏海一个白眼,同情地看向梅玉东:“梅姐,赵鹏海在外面从来没有说过你是他妻子,他说你是他在乡下的远房亲戚,请过来照顾母亲的保姆。”

保姆?

梅玉东内心的怒火熊熊燃烧,上前一步,站在丈夫面前,大声质问道:“如果不是结了婚,如果不是你的妻子,我凭什么照顾你的母亲八年之久?你别忘了,我们是在民政局领了证的合法夫妻!”

赵鹏海的谎言被戳穿,后背起了一背的冷汗,秋衣打湿了黏糊糊的粘在身上,难受的很。他一张脸胀得通红,支支吾吾的解释着:“那个,玉东你听我说,你当然是我的妻子,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赵鹏海依然想不出应该如何解释。

如果说这番话的人不是警察,他还可以狡辩说是他们听错了,可是现在身在派出所里、面对警察,赵鹏海不敢说谎。

最后,赵鹏海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哀求着梅玉东:“玉东,这些事我们回家去说吧,我是有苦衷的,你要相信我啊。”

夏木繁的声音很冷,也很清晰:“家外有家,以夫妻名义生活,这是重婚。”

冯晓玉默契地补充:“对啊,职校那些邻居的口供可以作为证词,梅姐,你可以起诉,告他重婚罪,让他到牢里去关几年。”

赵鹏海没想到警察一开口就是要把他送进监狱,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他现在能够哀求的也只有梅玉东了,颤抖的伸出手,捏着梅玉东的手腕,如果不是旁边观众太多,赵鹏海恨不得给她跪下来:“玉东,我知道是我错了,你给我一次改错的机会吧。”

梅玉东甩开了赵鹏海的手,后退半步,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她是谁?”

赵鹏海说:“她,她叫萧娴,是以前我职校的学生,在读书的时候她就追求过我。我当时明确拒绝了她,告诉她我是有老婆的人,但是她依然纠缠着,从职校毕业之后,她几次三番主动来找我,后来我顶不住她的诱惑,就,就和她在一起了。”

“她和你不一样,她是个很娇气的女

孩子,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家务。我也没想和她结婚的,可是她怀孕了。唉,我也是没有办法。”

“玉东,求求你看到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不要告我。我马上就和她分手,让她去打胎,总而言之,我不会让她再出现在你面前,我以后一心一意和你在一起,我们一起生个孩子,再把柳琴的孩子也收养了。一家五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打胎?

梅玉东看着眼前的丈夫,觉得他简直冷漠到了极致。对他自己亲生的孩子,他都下得了狠手。那对于自己这个糟糠之妻,他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梅玉东打了个寒颤,无比感谢夏木繁把她带到了派出所,并且帮她调查赵鹏海的社会关系,如果不是有他们,她到现在都被这个冷漠自私的男人蒙在鼓里。恐怕等到老太太去世的那一天,就是梅玉东被抛弃之时吧?到时候她会不会觉得天大地大无处容身,走上轻生之路呢?

越想越后怕,梅玉东连退了两步,一直退到夏木繁身边,才觉得安心一些。

夏木繁察觉到了梅玉东的情绪变化,伸出手扶了扶她后背,轻声安慰:“别怕,有我们呢。”

仿佛有一股暖流注入到身体内,刚才还觉得手软脚软的梅玉东一下子就挺直了腰杆,她的思维从所未有的清醒,声音也响亮了起来:“那是你的亲骨肉,你忍心打掉?”

赵鹏海显然误会了梅玉东的话,眼睛一亮:“玉东我知道你心肠最好,如果你觉得这个孩子可以生下来,那就让他生下来,我们一起养,好不好?”

梅玉东心中一片冰凉:“孩子生下来了,那萧娴怎么办?”

赵鹏海以为梅玉东还想和他过日子,忙不迭的表忠心:“她就是一个破坏我们家庭的小三儿,生下孩子以后还有什么价值?让她滚吧。”

梅玉东问:“滚到哪里去?”

赵鹏海看了她一眼:“玉东你就是心肠太好了,你管她去哪里,她有手有脚的,去哪里不行?”

梅玉东问:“如果她不愿意滚呢?”

赵鹏海咬了咬牙,脸上露出一份狠辣:“哪还能容得她愿意或不愿意?她破坏别人家庭,人人唾弃。只要你这个原配妻子让她滚蛋,她就得滚!”

梅玉东心中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抬起手上去就是一巴掌。

“啪!”

赵鹏海的脸上被重重的扇了一巴掌,眼镜差点打飞,白净的脸颊一下子就印上了一个红手印。

梅玉东干家务活干惯了,手上的力道可不小,这一巴掌把赵鹏海整个人都抽懵了,他抬手捂住自己的脸,怔怔的看着满眼怒火的妻子:“你,你做什么?”

一巴掌下去之后,梅玉东犹觉得不解恨,上去又是一巴掌,直把赵鹏海抽得灵魂出窍,不知道身在何处。

“萧娴固然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但你更是背叛家庭的陈世美!”

“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我这个免费保姆替你解决了所有的后顾之忧,倒是

让你腾出空了在外面男盗女娼!”

“打胎?去母留子?你这是把人命当成了什么!把感情看成了什么!像你这么自私冷漠无情的男人,根本就不配做我梅玉东的丈夫!”

“离婚,必须离婚!”

“如果你敢不离我就去告你,告你重婚罪,让你蹲监狱。我倒要看看,你那个一直缠着你的美美,会不会等你从监狱里出来。”

梅玉东坚定决绝的话语,似鞭子一样抽打着赵鹏海那卑劣的灵魂。

赵鹏海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一颗心荡到了谷底。

他知道,梅玉东这一回是来真的。

一刹那间,曾经的美好时光涌上脑海,赵鹏海的内心无比悔恨。

梅玉东是真的很爱他,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到,满满都是关怀、眷恋与依赖。

因为爱他,梅玉东毫不犹豫的接过了照顾瘫痪婆婆的责任。

因为爱他,梅玉东把他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烫的整整齐齐,皮鞋刷得纤尘不染。

因为爱他,梅玉东每天一日三餐变着花样,保证营养,让他一回到家就能吃上可口的饭菜。

因为爱他,梅玉东从不提让他为难的要求,只要生日那天陪她逛逛街,买个小首饰,她就心满意足,喜笑颜开。

因为有了梅玉东的爱,赵鹏海才能心无旁骛的奔事业,他能够考上研究生,当上职校的老师,评上副教授,这些都是因为梅玉东在家里默默的付出。

可是,为什么他从来不珍惜呢?

为什么他直到现在即将失去的时候,才感觉有什么宝贵的东西正在从他身体里剥离。

他为什么不肯好好的待她,哪怕是每天回家对她笑着说一句:你辛苦了,赵鹏海都无比吝啬?为什么明知道梅玉东想要个孩子,他却一直不肯让他生?为什么明知道母亲脾气暴躁,对梅玉东非打即骂,他却一句规劝的话都没有,只一味的要求梅玉东忍受?

或许,这就是他就是贱吧?

因为得到得太容易,所以不珍惜;因为笃定不会失去,所以肆意欺压。

赵鹏海心中又悔又恨,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

哪怕是他感情出轨,背叛了家庭,赵鹏海也从来没有想过离婚。

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他觉得现在这个状态正好。可是他忘记了,这世间还有公道,这世界还有法律。

如果他不离婚,那梅玉东势必将他告上法庭。一旦入狱,他的工作、名声、地位全都归为零。

后果太过严重,他根本无法承受,只能选择离婚。

可是,离婚之后母亲怎么办?

萧娴娇生惯养,平时在家里酱油瓶子倒了都不肯扶一下,做饭洗衣都是他亲自动手,让她照顾母亲?绝无可能。

指望大姐?母亲重男轻女,对大姐并不好。大姐出嫁之后生活重心全在丈夫和孩子身上,对母亲不过就是逢年过节来看望一下,到家放下东西就走。让大姐照顾母亲?开什么玩笑。

一时之间,赵鹏海感觉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一样,喘不上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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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提醒梦中人。

梅玉东立即点头:“你说的对……”

话没说完,赵鹏海慌忙开口:“我同意离婚,我同意离婚。玉东,我求求你,求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放我一马吧。如果你告我,让我坐牢,职校肯定会把我开除,房子也会收回去。你是知道我的,这么多年来,我读书认认真真,工作勤勤恳恳,求你不要毁了我!”

梅玉东看着赵鹏海,半天没有说话。

想到曾经在一起的时光,看到赵鹏海此刻慌乱狼狈的模样,梅玉东终归是心软了:“明天上午,民政局见。”

赵鹏海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好好好!这些年我送给你的首饰还有你的衣服,你都可以带走。”

夏木繁原本不想节外生枝,可是听到赵鹏海最后那句话,不由得心头火起。什么叫送给她的衣服和首饰可以带走?他这是把梅玉东当成叫花子一样的打发吗?

夏木繁朗声道:“等一下!我们还有条件。”

赵鹏海现在只求把眼前难关度过,根本不敢反抗,低眉顺眼地问:“什么条件?”

夏木繁说:“梅玉东在你们家照顾老人八年,你们就按照市场价,把她这八年的保姆费用结算一下吧。”

“什么?”赵鹏海一下子急红了眼。

80年代末伺候瘫痪病人的保姆费用大概是100块钱,到现在已经涨到了800块,就算按照平均三、四百块钱一个月来算,八年也得有三、四万块钱,这么多钱,他哪里拿得出来?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夏木繁瞥了赵鹏海一眼,眼里满是嘲讽:“难道梅玉东帮你照顾母亲八年,帮你打理家务八年,最后离婚就只带几件旧衣裳、破首饰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