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央跪着的汪氏睁着肿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直勾勾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中升腾起一种叫幸灾乐祸的平衡感。
她被老太婆打得不成人形,郑氏就该被打得更惨。
孟娇娇一直保持着平躺的姿势没动过,一直到那边的动静停了她才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怕吵到母亲。
其实梁氏也没有睡,夜深人静里那边的动静就算再忍着也能听到,她根本睡不着。
不知道赵崇霖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让他们狗咬狗?
在梁氏心里,除了她的儿女,孟家其他人都不是她的家人,是仇人。
当年婆婆看她是个没有娘家撑腰的孤女,上下嘴皮一碰几句话就想不承认她和丈夫的夫妻关系,为了几两银子要丈夫抛弃已经身怀六甲的她去给人做上门女婿。
卖她亲生儿子的银子,是为了给她亲孙子读书用。
丈夫有情有义不答应,婆婆便赶他们夫妻出家门,连把米连个铜板甚至是一片遮头的茅屋都没有给他们。
明明家里新盖的两间房还是她丈夫跟人走货几年辛苦攒下来的银钱盖起来的,却没有一片瓦是属于他们的。
从那之后她就清楚,孟家的其他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家人。
后来他们好不容易把日子过出点起色了,孟家人有上门来要钱要方子,婆婆是宁愿毁了他们也不能让他们稍微过上点好日子。新笔趣阁
她死活不交出方子,婆婆就以死相逼让他们收大房的孟浩杰到铺子里帮忙。
帮忙?偷师还差不多。
三年前丈夫刚出事孟浩杰就偷了铺子的房契,大房直接鸠占鹊巢霸占铺子和宅子,而她的丈夫尸骨未寒他们母子就被赶出了他们的家。
如果可以,她甚至恶毒的想过他们全都死了才好。
第二天天一亮孟常氏又和孟孝全走了,应该是去县城找孟孝胜。
汪氏和郑氏在家躺着养伤,孟芸芸请了隔壁村的韦郎中来看诊,给开了几幅治跌打损伤的药,韦郎中走的时候一张老脸都皱成了树皮,挎着药箱子脚下生风跟逃命一样。
孟娇娇在厨房里做饭,孟芸芸怒气冲冲跑进来,“你到底对我娘和大伯母做了什么?”
“呵……”孟娇娇冷笑出声。
看着孟芸芸的眼神里尽是轻蔑讽刺,“这话该我问两位伯母,她们到底是干了什么缺德事?”
放在以前孟娇娇是能避着他们就避着,能少说话就少说话,现在撕破了脸她再也不想忍。
还故意将萝卜剁得砰砰响,大有砍人的气势。
孟芸芸被吓得后退一步,又想到自己是来质问她的,于是又强装镇定。
“你不是好端端的在这儿吗?可我娘和大伯母连床都下不了,都是你害的。”
中秋节上汪氏推孟娇娇姐弟下水,和后来迷晕孟娇娇送去给吴骋做外室的事孟芸芸都不知道,在她看来就是孟娇娇害得她娘和大伯母,还连带大伯他们受伤,她也跟着丢脸。
她说得激动脸都涨得通红,面前突然出现刀锋骇得她连连后退,没有站稳跌坐在地。
“你,你还想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