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脑子。

过去是因为头疾，他懒得动脑，只想动手。

现在，头疾被控制住了，关键是沈婳似乎非常喜欢他“运筹帷幄、智计百出”的模样，姜砚池也就乐得多动大脑、多想计谋。

他略略一想，就发现了问题。

阿史那雄宠爱阿史那旭，而他的亲卫，最能体现他的意志。

除非有特殊的原因，否则，亲卫们不会违逆阿史那雄的意思，不去服从阿史那旭。

而这个原因，应该跟某个原则性的问题有关——阿史那雄的毒，是阿史那旭给下的。

阿史那旭弑父！

杀的还是最疼他，最为他筹谋的亲爹！

这、这……别说亲卫了，估计就是外人听了，都不能忍啊。

影十九瞥了姜砚池一眼，微微点头，“二十一郎猜得没错，确实跟这件事有关。”

沈婳都无语了。

她伸出一根青葱般细嫩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太阳穴：“阿史那旭，他这里是不是有问题？”

这已经不是自断臂膀了，而是自断根基！

他不会真以为他这个少将军的头衔，是因为战功、因为能力才得到的吧？

如果没有阿史那雄，他就是个连族谱都入不了的外室子！

还继承西洲军？

呵呵，真当那些悍将们，是好相与的？

真正的军队继任者，出身、能力、资历、战功等一样都不能少，如此才能压制住那些资历老、战功卓越的老将们。

而这些，阿史那曜或许还能占上几项，阿史那旭则一项都不占。

他唯一的依仗，就是阿史那雄的宠爱与偏心。

结果，他却亲手把这个最大的靠山给掀翻了！

饶是沈婳见多了生物的多样性，也要对阿史那旭说一句——你牛！你真牛！

看到沈婳无语凝噎的样子，姜砚池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他抢在影十九前面，说道，“殿下，您莫不是忘了，阿史那雄中毒前，发生了一件事——”

沈婳微微一愣。

她看看姜砚池，又看了眼影十九，脑中灵光一闪：“联姻！”

是了，那个时间段，正好传出了好几个联姻的消息。

其一，崔家想要跟阿史那雄和谈，并提出了联姻公主的建议。

崔家选定的人选，就是自己的亲外孙女儿太和公主。

其二，突厥王庭也要把公主嫁到中原。

原本是准备跟阿史那曜联姻，但中途阿史那曜拒绝，突厥王庭“恼怒”，趁机派出了铁骑。

也正是这股铁骑，冲乱了西洲军，还波及到了散关。

就连沈婳，也是因为这次大混战，才跟娘子兵失散。

这些是沈婳所知道，甚至是所亲历的。

但，还有一件事，沈婳并不确定：突厥王庭不止派出了铁骑，还送来了“公主”。

就是那位阿史德氏的贵女，虽然不是突厥王的女儿，却也是突厥第二大部落阿史德氏的女儿。

身份仅次于公主。

“……所以，时隔三个月，事情又绕回到了‘联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