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就离开了他的唇。
“顾轻延。”她突然很喜欢叫他的名字,像怎么都叫不够一样。
她不喜欢叫老公,她喜欢直呼他的名字。
顾轻延目光紧跟着她:“嗯?”
“我等你回来,我等着你一起去看你写的明信片,我还要等着做你的新娘子,重新办婚礼。这些话,不会再骗我了吧?”
“不会。”如果他有命回来的话。
“顾轻延。”
沈落手指,抚摸着他的五官,她的手指像是画笔,她想记住他的样子,如果她明天下不了手术台,她不会喝孟婆汤,她会根据他的样子,投胎重新找到他。
所以她不怕了,因为怕也没用的。
“一路平安。我们都要努力,我要好好手术,你要好好谈合作啊。等我醒过来,我希望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你,听到你合作成功的好消息。”
“好。”
“其他的也没别的了,照顾好自己。都要平安才好。”沈落说着,转过身,跟他招手:“走吧。”
她不想再目送他离开了,她会忍不住挽留他。
顾轻延没在多说,转身就和刘特助离开了。
沈落还是忍不住回头了,看到他们正好进入电梯。
他穿着黑色西装,站在电梯里。
她看着他,他同样看着她。
只一瞬间,电梯门就合上了。
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沈落回到病房,关上门,她的身体从病房门滑落下来,眼泪决堤。
她捂着唇,肩膀因为哭泣,不住地抖动着。
整个人如筛糠。
顾轻延,你知不知道,刚刚沈落说的都是假话,只有一句话是真的。沈落不想你走,不想懂事的。
那些都是假的,都是伪装。
只有一句是真的,那就是,都要平安才好,想重新做一次你的新娘子。想再次办婚礼。
平安,这个字眼是多么的沉重,和美好。
她会平安吗,她不知道。
哭累了,她洗了把冷水脸,刚准备上床休息时。肝脏骤然疼痛起来,一下接着一下,好像有一把铁锤,死死地,狠狠地,敲打在她的肝脏上。
疼得她咬紧牙关,冷淋淋漓。
沈落没想到,她突然会发病。
她挣扎着,伸出手,想去摁呼救铃。
结果身子一悬空,整个人从病床上滚落,她的身体如万千只蚂蚁在撕咬。身体被摔得要三架。
喉咙甜甜的。
一股血腥疯狂地往喉咙翻涌着,沈落一口鲜血,喷在了地板上,染红了她身上的条纹病号服。
她伸手,想要打开柜子,去拿止疼药,可手没有力气,大口大口的鲜血,不停地从嘴巴,鼻子部位,往出来喷涌。止不住,怎么都止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