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昔昭倒是想自欺欺人,说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不想丢了崔冶母亲的遗物,但玉坠被抢走的时候,他还不知道这是谢皇后的东西呢,只以为是谢家传下来的某个传家护身符。可即使这样,看着玉坠被抢走,孟昔昭还是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枯坐在月光之下,抬起头,看着外面那轮和自己玉坠特别像的月亮,孟昔昭面无表情,突然,他猛地躺下,把被衾拉过来,蒙住了头。
然后就这样捂着自己,发出难受一般的哼哼唧唧声。
隔壁王司理在咔嚓咔嚓的雕刻大业中抬起头。
奇怪,哪里来的狗叫啊。
……
第二天,孟昔昭继续去南诏皇宫点卯,而他刚走到皇宫附近,就看见几个南诏的士兵,正对某个人拳打脚踢。
孟昔昭本来没想管,但看清地上是个女人以后,他身影忽的顿住。
这几个人一边打,一边喊着话,但都是哀牢语,孟昔昭也听不懂,他快步来到这些人面前,大喊一声:“住手!”
南诏士兵抬头,发现不认识他,还呛了回来:“你是谁,多管闲事,小心我连你一起打!”
孟昔昭也不废话,直接解下自己身上戴的腰牌。
这是罗萨花前两天给他的,其实没什么必要,因为西宫的人现在都差不多认识他了。
不过在此时,这腰牌还是很管用的,看见腰牌上明显的西宫标志,这些人顿时慌了,罗萨花和罗买隆一样不好惹,他们对地上的女人又骂了两句,然后就一起跑开了。
而这时,地上的女人才默默的爬了起来。
孟昔昭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刚刚走过来的时候,他就看见了,挨打的是一直在皇宫门口卖吃食的顾娉婷。
顾娉婷的裙子上都是土,头发也乱了,脸还是那样黑红,而她不小心露出来的一截胳膊,却是很正常的白嫩肤色。
孟昔昭看着她屈膝,对自己道谢,他却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看了她一会儿之后才问:“你为什么想进皇宫?”
顾娉婷立刻抬头,惊慌失措的看着他:“我没有!大人明鉴,我只是个卖吃食的——”
孟昔昭打断她:“这几日,每次见到你,你都在和宫里的人客套,你问侍卫什么时候换班,又问宫人在哪当差,还有,刚刚离开的那三个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他们三个,只剩下两个腰牌了。”
顾娉婷这回是真愣了。
孟昔昭看着她,还往她面前凑了凑,小声问她:“你想女扮男装?可你就是把脸抹的再黑,看着也不像军中人士啊,你要是想混进去,光涂黑是不行的,你得化妆,易容,知道吗?”
顾娉婷:“…………”
她还想否认:“我、我没有……”
但因为太过震惊,听起来根本没什么底气。
这时候,孟昔昭对她笑了笑:“好了好了,看在都是老乡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把。”
说着,他把自己手里的腰牌,放在顾娉婷面前晃了晃:“看见没?这才是货真价实的腰牌,能让我正大光明的走进去,你想在皇宫里做什么,找东西,还是找人?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能帮你,而作为回报,我也不要你钱,只要你也帮我个忙。”
顾娉婷:“……什么忙?”
孟昔昭:“你教我说南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