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整理蒲团的声音。
鼎湖派注重苦修,房内除了床榻,只有个两个蒲团用来休息,嵇灵这边一起身,白泽便以为他要来找他说话了。
他们是多年的好友了,以前也有一个不睡,强拉另一个起来的事情。
嵇灵本来只想散个步,没想着去找谁,白泽那边一动,他就顺势往他屋走。
这一走,渊主的屋也有动静了。
邪神轻轻支开了窗。
嵇灵回头,渊主脱了黑紫外衫,盘腿坐在榻上,从窗沿的缝隙里,嵇灵能窥见他垂下的眼眸。
他明明没有说话,嵇灵却莫名感觉,渊主想要他过去。
就这么两秒的功夫,白泽飞快地将蒲团丢了回去。
嵇灵:“……”
他在院中顿了片刻,听见了白泽急切的传音:“别来!别来!”
嵇灵试图解释,传音道:“你不要那么怕他啊,渊主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的,他脾气很好的……”
白泽全身都写着抗拒:“别来!别来!”
嵇灵:“……”
他叹了一口气,转身朝渊主走去。
为了白泽的小心脏考虑,嵇灵并没有走进门,而是倚在了窗前,和屋内的渊主遥遥相对。
神灵单手撑在窗沿,支起额头,笑道:“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左右睡不着,尊上和我去散散步?”
渊主矜持点头。
他们走上鼎湖松石掩映的古道,嵇灵提灯走在前方,这一处屋舍是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场合,前方的山坡下有个坡度平缓的空地,被修建成了广场,鼎湖平日里祭祖供奉,都在广场上举行。
他们的住处灯火幽微,几乎没有人点灯,广场则密密麻麻全是火光,像是有很多人在活动。
嵇灵道:“为了明天的祭祀彩排吗?这么晚不睡觉,真够用功的。”
这典礼不但邀请了他这种无名无姓的散修,还邀请了人间其他修仙门派的门人,隆重一点也是正常。
渊主站在他身边,远远一看山下,轻轻蹙起了眉。
“不是。”
嵇灵:“什么?”
渊主道:“不是彩排。”
嵇灵一愣,正要仔细去看,却见一个年轻的女弟子提着灯笼跑了上来,满头是汗,嵇灵定睛一看,却是姬瑶。
见着嵇灵,姬瑶急促地呼吸了三口,才道:“嵇先生,您之前抓的那只僵尸,他跑了!”
嵇灵道:“别急,慢慢说,跑去哪里了?”
姬瑶上气不接下气:“他挟持了两个弟子下山去了平江城,从八门站上了地铁二号线,几个长老已经去追了,您……”
话音未落,嵇灵已快走两步,掠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