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个小小的神灵,离你这身份差十万八千里呢,这里没有你的哥哥。
白泽同样攥紧了手指,他知道渊主和扶桑君有旧,也知道渊主多恨扶桑君,望舒这乱七八糟地一叫,万一勾起了渊主不愉快的回忆,拿嵇灵泄愤,那就不好玩了。
他当下上前一步,在望舒君面前半蹲下来,拉住他的手臂,挤出笑容:“殿下,您认错人了,嵇灵身上是有太阳真火,和您哥哥的气息一样,可他不是您的哥哥。”
嵇灵也满脸尴尬,抵着望舒的肩膀不让他蹭过来,头疼道:“殿下,我真的不是。”
望舒君微微迟疑,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但旋即,他再次将脑袋蹭到了嵇灵怀里,笃定道:“哥哥!”
嵇灵:“……”
这孩子是不是傻了?
不知道望舒君这些年遭遇了什么,明明脸还是那么清高孤傲出尘绝世,智商却仿佛离家出走了,完全听不懂人话。
白泽怔愣:“殿下到底遇到了什么?”
他记忆里的望舒君光风霁月和光同尘,那时他怀抱箜篌坐在扶桑君的下手,比昆仑的雪还要清冷,普天之下,没有一个神仙敢直视他。
但现在这只在主人怀里蹭来蹭去的布偶?他是谁啊?
望舒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更没法解释他遭遇了什么,只微微歪了歪头,继续抱着嵇灵不撒手。
渊主凉飕飕地视线扫过来,在望舒蹭个不停的银白脑袋上停留片刻,冷冷地建议:“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炼魂就好了。”
白泽大惊:“不可!”
炼魂是用来审讯犯人的术法,可以直接读取灵魂,撬开犯人的嘴,得到想要的信息,但代价是被炼魂者痛苦无比,灵魂遭到重创,甚至可能终身痴傻。
望舒君看上去已经够傻了,都抱着嵇灵叫哥了,再傻一点可还了得,真要炼了太古三尊的魂,扶桑君不得把他和嵇灵拆喽。
“哼。”
渊主移开视线。
嵇灵头疼,他不得已按住望舒的肩膀,哄道:“先起来好不好?”
别跪着了,他要折寿了。
银发美人嗯了一声,乖巧地站起来,和嵇灵坐到一处,然后又将脑袋蹭到了他的肩膀上。
他小声:“哥哥。”
嵇灵:“……”
好像挂了一只超大号的布偶挂件啊。
眼见实在没其他办法,嵇灵只能拉着望舒君一起站起来,道:“走吧,我们去查看一下棺材的情况。”
他们一行人穿过狭窄的通道,走到了之前的石窟,遍地都是木偶焚烧的焦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来人,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姬瑶不自在地抖了两下。
嵇灵跨过木偶,安抚道:“没了悬命丝,不过是一些死物。”
他们很快通过狭窄通道,来到祠堂,嵇灵只用了一点太阳真火,不足以将棺材全部稍微灰烬,但悬命丝全部烧断了。
他径直来到那口贴着“李秀儒”的棺材面前,一把推开。
里头的尸体轻微烧焦,但依稀可辨干瘦枯槁的面容,果然是之前民宿的老人。
白泽轻叹:“看来,我们的猜测是对的。”
老人名叫李秀儒,清朝道光年间人,今年178岁,身份是具干尸。
他白日经营客栈,偶尔诓骗驴友,放入茧中,作为悬命丝的养料,晚上则躺入棺材,靠着棺材底下的悬命丝吸收望舒君的生命力,以此维持生机。
至于这个村子为什么要打王程轩的主意,可能是望舒的灵力日渐虚弱,状态也大不如前,他们一边想要恢复望舒君的灵力,于是和嵇灵他们一样,想到了信仰,意图用王程轩的公司给望舒君扬名,另一方面作二手准备,又胆大包天地打上了渊主的主意。
嵇灵看了一眼,道:“走吧。”
这个山村没什么可留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