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以他对卫南星的了解,肯定不会毫无理由的揍卫川,想必是卫川那张嘴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卫川指着卫南星说:“我在这里坐得好好的,他进来就给我一拳,老爷子你这回总不能偏心了!”
卫南星默默站在原地,就连表情都没有变化一下,也完全不打算解释。
“卫南星,你有没有要说的?”卫老爷子暗示了他,起码给他一个正儿八经的借口,让他好有个台阶下。
卫南星摇摇头。
“那你今天晚上去禁闭室,关一晚上禁闭。”
卫老爷子沉思后发话了,卫川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还捂着刚刚被打了一拳的脸,咬牙道:“就一晚上?我可是被他打了一拳。”
“就这么定了。”卫老爷子冷哼了一声。
卫南星对这个惩罚没有异议,只是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我想去画室看一眼。”
“要去快点。”卫老爷子说完就扭头离开了,显然不想再看他们两个,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卫南星的画室专门上了锁,平时不让任何人进去。
画室里挂着很多画,还有画架,有些画完成了,有些画还没完成,有的画大大方方的展示着,有的画还盖着白布。
卫南星走到中间两幅画面前,手指捏住白布一角,心想这块布被人掀开过了。
等他掀开,入目的就是一个面容精致的少年。
透过树叶洒下的斑驳阳光落在他的莹润如玉的身体上,白到近乎透明,甚至还带着真实肌肤的光泽。
只要看到一眼,就能感受到画下这幅画的人,在画里倾注了怎样的欲望和凝视。
卫南星把白布盖上,然后看向
旁边那幅没盖白布的画。
画上一半是星空,一半是花海,而画面的左下角站着一个人,只有背影,而且看着画得非常潦草和简陋,明显能感受到画师并没有耗费多少心思在这个人身上。
一道银河横亘漆黑的长空,无数繁星点缀在夜幕中。
天空和地面的交界处有漆黑的树影,通过高低排布将焦点聚集在中心的位置。而地面上是一片花海,开满了浅蓝色的星之瞳。
只是中间画面聚焦位置有点空,而左侧的人影明显就是在凝视着中间那片空旷的位置,好像那里应该站着一个什么人一样。
卫南星最后走出了画室,即使知道画被人偷看了,也没有一点表示,只是走进了一楼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
房间很小,没有灯,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椅子,床上也没有被子。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没有安排。
卫川站在门口看着他,一边觉得这个惩罚太轻,但是起码还是罚了,现在看到对方待在这个小房间里,嘴上还没忘记冷嘲热讽。
“太便宜你了。”卫川说。
卫南星走过来,面无表情地把门关上,直接让卫川把他没说出口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本来他是来卫南星面前耀武扬威的,怎么他还反过来吃了闭门羹。
卫川黑着脸,盯着紧闭的房门,冷笑一声转身就走,然后看到有个女佣抱着一床鹅绒被过来,被卫川拦住了。
“你抱着这个去哪?”卫川皱着眉。
“老爷说禁闭室里没有被子,现在天冷了,给二少爷加床被子。”
“不用了,里面有了。”卫川直接拦住了他。
女佣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低声说:“可这是老爷吩咐的。”
“我说不用了,就是老爷子说的。”卫川盯着她的眼睛,看女佣还想去问问卫老爷子的意思,就率先开口,“他已经睡下了,你还要去打扰他老人家?”
卫老爷子因为年纪大了,总是睡得很早,一般八九点就睡了,这是整个老宅的人都知道的事。
“出了事我担责,怪不到你头上。”卫川看到女佣脸上还有犹豫的神色,更加不爽了,“我才是卫家的大少爷,未来整个卫家都是我的,我的话还没分量?”
女佣最后只好低声说了句:“是,大少爷。”
卫川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十月金海市的气温已经骤降,而到晚上会更冷,卫南星你就好好给我待在里面享受吧。
卫南星合衣躺在冰凉的床上,通过窗户能看到外面的大树,和透过树照进来的月光,还有点缀在天空的星星。
禁闭室不能带手机进来,但是为了盯着时间,他带了一块表,明天早上六点禁闭室的门就会打开。
也就一闭眼,一睁眼的事。
卫南星现在只能盯着窗外,睡意全无。
冷。
如果萧萧在这里会做什么?
会抱着他吗?
不,他会抱着萧萧。
然后对他说:不冷了,我一直在。我是为你存在的所以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对萧萧说这些话,就好像他感觉到萧萧一个人待在狭小漆黑的房间里。
又冷又饿,忍着身体不适,却又固执地睁着眼睛,不让自己倒下一样。
但现在,我能保护你了。
一晚上过去,等闹钟的滴滴声响起,卫南星的身体僵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感觉头有点沉重。他抬手摸了一下额头,却摸不出来温度,好像有点烫。
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发白,显然到了六点的时间了。
女佣过来打开门,而卫老爷子也起得很早,等看到卫南星这副模样后,皱了皱眉,过来拉过他的手,发现他的身体很烫。
“你怎么了,发烧了?昨晚没盖被子?”卫老爷子话还没说完,卫南星已经凭着毅力简单回房洗漱,然后出来又看到了卫老爷子阴沉的脸。
“你要去哪?给我老老实实看医生。”
卫南星摇头,直接往楼下走,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出门。
“我有事。”
“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卫老爷子更加不满意了。
老宅里有住家的医生,是卫老爷子的私人医生,卫老爷子一发话,他就立刻赶了过来。
“二少爷这是发烧了,这里有几种退烧药,二少爷今天还是待在家里好好休息,不宜外出走动。”
卫南星直接接过他手上药片,拿出两粒塞在嘴里,直接出了门。
卫老爷子面色冷沉,对着旁边的女佣道:“给我把卫川叫过来!”
*
霍老爷子一晚上没睡,就坐在自己的书房里,还在想自己的下属给他汇报上来的情况。
二十公里二十斤负重跑,三小时内完成算合格,对于任何一个没经历过专业训练的人来说,想完成就是天方夜谭。
他也想过霍展言要是太倔了,死活不愿意松口真的跑着跑着猝死怎么办。
他们霍家就是做智能产品的,特意给霍展言手上套了一个环,能监测身体状态,数据能汇报给车上的医生。
要是感觉到霍展言的身体已经极限了就需要强制停止。
但是霍展言还是跑完了,中间一次都没松口,用行动跟他无声的抗议。
哪怕他最后已经松口了,霍展言还非得跑完不可,一副死脑筋的样子。
他又想到刚刚跟他下棋的好友说过的话,霍展言的脾气跟他年轻时一样,所以他才想改改霍展言这个臭脾气。
刚过易折,没有人是百战百胜,不会输的。
而且他年轻的时候,可没人惯着。
不过他年轻的时候没人惯着,那时候年代也不一样,现在时代变了,他为什么又不能稍微惯着一下霍展言。
而且霍展言这种性格,等经历人生中一次重大的失败,总会明白的,有的事由不得他自己,强求不来,更没有跑二十公里负重二十斤就能达成的交易。
很多事情,连交换的资格都没有。
“霍展言是想去看闻萧那个小孩?”霍老爷子看到陈宁过来,才问了一句。
陈宁无奈道:“人家都是十七岁的人了,你还一口一个小孩。”
霍老爷子看着她,哼了一声:“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看着谁不是小孩?”
“霍家的私人飞机有金海市飞往弗兰顿城最近机场的航线,他动不了让医生用担架把他抬上飞机,他要去就让他去吧。”霍老爷子说完,还不等陈宁反应过来,就说,“没事就回去,别总打扰老爷子我清静。”
陈宁应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当她看到霍展言跑完回来,倒在地上的时候,都胆战心惊,怕他当场休克过去。
她把这傻大个抱住,对方还喘了口气,然后嘴里有气无力地吐出两个字。
“闻……萧。”
陈宁手上拍了他一眼,看上去一脸怒气,哼笑道:“什么闻萧,我是你妈。”
不过话这么说,她却很开心。
“去找他吧。”
趁着还能喜欢的时候,多去喜欢。在最有热情的时候,遇见最好的人,把热情都交付出去。就算结果不完美,你也要享受这个过程。
去吧,霍展言,我的傻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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