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夕璟、鲁瀚军两人走到招手的青年警察身边,打量起旁边刚埋下不久的坟墓。
这座新坟南边种着两颗松柏树,是坟的‘门’,也是用来给逝者遮阳。
新坟旁边插着一头纸扎牛,糊纸被融化的雪水打湿,露出里面的骨架。
坟头边有黄纸烧过的痕迹,应该是寒衣节时,家里人来给烧的纸。
他们没等太久,潘洋锋就拿着一把伞,带着范绾绾爸爸急匆匆地赶过来。
范绾绾爸爸手上还带着一沓黄纸,潘洋锋把伞往牧夕璟那边递的同时,一边对中年男人说:“你先烧个纸,跟他说一声吧。”
不管怎么说,对死者要保持敬重之心。
牧夕璟没接黑伞,对潘洋锋说道:“你来打。”
他随手只想两棵松柏间的位置,道:“站这里,你们三个把身上警徽先摘了。”
这东西有震慑小鬼的作用。
三人听话照做,在摘警徽、大伞的功夫,中年男人也已经把黄纸给点燃了,一边烧纸一边念念有词,大概意思是说打扰他了,说自己女儿丢了,让他帮帮忙。
等纸燃尽,潘洋锋、鲁瀚军、青年警察,以及中年男人都齐齐望向牧夕璟,等他接下来的招魂操作。
他们原以为牧夕璟也要点燃符纸之类的。
没想到他竟抬脚,在新坟上踹了两脚,语气冰寒地喊道:“出来。”
在旁围观的四人:“……”
这……这么简单粗暴嘛!
然而,在他们看不到的情况下,还真有一只透明鬼影从坟里飘出来,躲进了松柏与黑伞交叠的阴影下。
牧夕璟也不跟他多寒暄,直接问道:“你坟里有女孩的尸体吗?”
鬼影点头:“有……有一具女孩的尸体正压在我棺材上。”
他虽不认识这人是谁,但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势令他胆怯,潜意识里知道这人不能招惹。
其他四人见牧夕璟看着黑伞方向,仿佛那空空荡荡地地方真的有一只他们看不到的小鬼似的。
那个中年男人见状,还偷偷地碰了碰鲁瀚军的胳膊,凑到耳边小声询问:“鲁队长,你们找的这人是算命先生吗?”
鲁瀚军被一下子给问住了。
他知道禾晔是玄学大师,但他男朋友应该不是术士。
特别是刚才那不客气的一脚,让他更加肯定,这人是不懂招魂的,但看他与空气对话的样子,也不像是作伪,所以他也有点疑惑。
中年男人见他踌躇不语的样子,便知道对方也不敢笃定,小声提醒道:“鲁队长,你们可别是被人给蒙骗了吧?”
他对这人十分怀疑,先不说这人又高又帅,长得跟电视里的大明星似的,就说他这一番言行举行,根本没有半点玄学大师的风范,完全不能让人信服。
鲁瀚军心里也犯嘀咕,不过他知道潘洋锋不会骗他,也知道禾老板是有真本事的人。
之前禾老板协助办案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而且平时下了班他也会刷一刷短视频,经常刷到有关禾老板的视频。
只是这牧助理……,让他有点拿不准。
潘洋锋举着伞,仿佛真的在帮鬼打伞。
不过没等他感应到什么,牧夕璟已经对空气说:“回去吧。”
潘洋锋有点愣怔,问青年男人:“牧先生,你问到了吗?”
牧夕璟应道:“女孩的尸体在里面。”
“啊!”四人惊呼:“真的在里面?”
中年男人红着眼睛,不敢置信道:“是黄叔说的我女儿在他坟里面吗?”
牧夕璟:“嗯。”
“这……这……”
中年男人结巴了半天都没说出什么话来,不由地把视线转像鲁瀚军。
“鲁队长,这事儿怎么处理?”
这男人是他们带来的,现在说他女儿被人埋进了刚去世不久的同村坟里,可他对这人说的话并不信任,总不能因为他对着空气说两句话,自己就去挖别人的坟吧。
就算自己能挖,但黄叔的家人也不可能同意呀!
鲁瀚军看向牧夕璟,见他神色镇定自若,眸色幽深平静,不像是说谎,更不像是在说笑,迟疑半秒后,问中年男人:“你有这家人的电话?”
他见中年男人看着自己,继续道:“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协助办案。”
中年男人一脸为难,但也没办法,只得掏出手机给黄叔家里人打去电话。
他没在电话里说要挖他爸的坟,只说让他来地里一趟,商量点事情。
电话挂断后,中年男人又不放心地问了句:“帅哥,你确定我女儿在坟里吗?”
如果等会什么都没挖出来,黄叔一家人不得恨死他?
牧夕璟耐着性子应了声:“嗯。”
“啧,这可怎么办哪。”中年男人愁的直挠头。
掘人坟墓这种事情,以后在村里传开了,那可真是不好听啊。
“这可怎么跟黄叔他们家里人说呀。”
鲁瀚军在旁边安抚道:“你先别慌,等会我们帮你一起劝说。”
中年男人还是觉得为难,在旁边一直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唉声叹气。
牧夕璟对此无动于衷,对于怎么说服这家人他并不关心,反而是担心独自待在警车里的禾晔。
所以没等这新坟的家里人过来,他便开口说道:“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们了,我先回去。”
鲁瀚军诧异道:“牧助理不再等一下吗?”
牧夕璟坦言道:“我不放心禾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