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2 / 2)

嫁东宫 椒盐小甜饼 12535 字 8个月前

江萤低头看着那碟‘雪里梅花’,眼前似也浮现出姜妙衣温柔白皙的,总带着盈盈笑意的脸。

白马寺、容铮府邸、飞花令。

每次都像是巧合。

也每次都没有切实的证据。

但细细想来,总是令人觉得脊背生寒。

江萤犹豫着道:“我与姜良娣仅是数面之缘。彼此间的了解不深。不知弟妹觉得她为人如何?”

章蕴宜轻愣了愣。

她似也察觉到江萤对姜妙衣的态度微妙。

但她很快便将此归于妻房对妾室间天生的敌意。

若要仔细论来。

她虽为妻室,但在六殿下心中的分量应当远不如姜良娣。

他白日里更爱带着姜良娣四处玩乐,入夜后也多是宿在姜良娣的那里。

每月仅有零星几l日会在她的房中过夜。

得到这个孩子,也不过是侥幸。

按理说她也该嫉妒,也该生出敌意。

但她身在世家,在闺中得到的教导便是要有主母的气度。

不能嫉妒,更不能与妾室争风吃醋。

因此章蕴宜轻声道:“姜良娣温柔婉顺,善解人意。是位极好的良娣。”

江萤的羽睫轻扇了扇。

正想着要如何启唇,却听木廊见步履声轻轻而来。

江萤抬起羽睫。

映入眼帘的便是姜妙衣白皙温柔的脸。

“太子妃,姐姐。”她柔顺地向两人福身行礼。

江萤指尖轻蜷。

她与章蕴宜本不熟稔。

此刻当着姜妙衣的面,更是不好说些什么。

稍顷轻轻应了声,便转身往宴席的方向去。

可等到步出游廊,她还是半转过身来,轻声向章蕴宜道:“糕点虽好克化,但用多了未免积食。弟妹还是……慎用为好。”

她说至此,也不好再多言。

唯有带着连翘与茯苓先行离开。

离开容铮的府邸后,转瞬间便又是黄昏。

容隐独自站在书房的长窗前,望着远处火焰般的晚云。

而段宏叩门而入,向他比手行礼:“殿下。”

容隐询问道:“可查清楚了?”

“是。”段宏回禀道:“属下令人查过诊脉的太医,同时翻看了章氏的脉案。两者皆无端倪。皇子妃章氏确是有孕在身。”

容隐敛回目光。

他将几l封火漆封口的书信交给他:“依次送出去。请他们尽快行事。”

无论成败,这皆是眼前之事唯一的转机。

段宏应声,疾步往夜色里去。

*

此后的数日里,长安城内风平浪静。

江萤也将她的账本理清,重新开始整理去往边关的行装。

她此前从未去过边关。

但从段宏与几l位上过战场的侍卫口中得知。

边关物资运送艰难,战事吃紧时常常缺衣短粮。

连每日的吃食都难以保证,更无论是其余的物件。

用段宏的话来说,就是‘边关什么都缺。太子妃能想到的没有,想不到的更没有’。

因此江萤更是忧虑。

收拾的行装也越来越多,渐渐快要超出马匹所能携带的重量。

就当她犹豫着要减少哪些的时候,原本趴在地上睡觉的雪玉却从地上爬起身来,对着游廊的方向喵喵地叫唤个不停。

“雪玉。”

江萤唤了声它的名字,转身想要将它抱起。

但指尖方探出,雪玉便扭身从她身旁蹿出,笔直地往游廊上跑去。

江萤下意识地起身跟上它。

还未走出两步,便在屏风前遇到前来寻她的容隐。

昨夜太子彻夜未归。

如今前来的时候,面上仍有淡淡的倦意。

而雪玉毫无所觉,正绕着他的袍角喵喵地撒娇。

江萤上前将雪玉抱起,有些担忧地望着他。

想要问他昨夜去了何处。

却又担心是容澈不经商议便擅自出行。

问起反倒会令容隐介怀。

容隐安静地看着她。

在看清她的犹豫后,他唇角微微抬起:“孤昨夜去看了看昔日的老师。”

江萤讶然:“殿下的老师?”()

容隐道:“是当今的太师。他曾经在南书房中教导过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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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至此语声微顿。

他并未解释为何看望老师要在夜中前去,而是将目光落在地上还未整理好的那些木箱间:“般般又开始整理行装了吗?”

江萤点头。

她道:“此前臣妾已耽搁了数日。若是再不收拾,恐怕要赶不上行程。”

容隐神情淡淡,似并不在意。

他道:“暂且放着吧,待尘埃落定再来收拾也不迟。”

江萤微感忐忑:“可那时会不会太仓促了些?”

她难以放心:“段宏侍卫说,边关缺衣少食。长安城里的许多物件边关都没有。若是不能出行前带去,赶到途中的时候临时想起来便来不及了。”

容隐嗯了声。

他道:“那并非是般般应该担忧的事。”

江萤有些不明就里。

她启唇还想询问,但容隐已轻声转开了话茬:“若般般没有旁的事,便先将雪玉交给孤。”

江萤茫然地将雪玉递过。

容隐抬手接过雪玉,抬步走向槅扇前。

槅扇打开,容隐将雪玉放在地上。

继而便将槅扇掩好。

江萤愕然。

被关在寝殿外的雪玉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细微的挠门声和雪玉委屈的喵喵声同时响起。

江萤满眼茫然地看向容隐:“殿下?”

此刻尚是清晨。

侧面的长窗间光影淡淡。

容隐站在淡金色的日光里,回过视线安静地看向她。

“般般。”他轻声道:“这段时日,孤忙于事务,暂且冷落了你。”

殿外的蝉鸣声四起。

江萤在他的视线里微红了脸。

她不知容隐说的冷落究竟是什么意思。

若是仅从字面上来判断。

好像是指他近来整夜未归,白日里也难得空闲。

可她隐约觉得,容隐的话中似还有深意。

只是她赧于询问。

容隐的目光轻落在她的面上。

将她每一缕神情敛入眼底。

春风拂过殿外的冬青树时,他俯身轻吻过她的侧脸。

江萤两靥灼红,听见他低醇的语声落在耳畔。

“今日,孤有半日的闲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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