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完澡吹完头发之后,我披散着头发、戴着蓝光镜,坐在客厅的桌子前噼里啪啦地在笔记本上打字。
琴酒老大就是在我快要完成这周的实验报告的时候回来的。
我按了一下回车,扭头看他,打招呼:“阿阵,你回来了!咖啡我已经帮你泡好了,可以直接拿来喝哦。”
这个阿阵是在喊他。
因为琴酒老大的本名是黑泽阵。
对方瞥了我一眼,没有对于这句招呼有什么反应,径自去拿了咖啡,然后坐到了沙发上,微微蹙眉:“你穿着什么胡闹的衣服?”
“嗯?你指这个吗?”我低头,扯了扯自己身上的T恤,上面写着“KGB is for me”(我是克格勃)。是我前不久定做的T恤,今天还是第一次穿。
“阿阵你知道的,我是克格勃的粉丝啊。”我抬手扶了扶眼镜,“你之前也看过我收集的克格勃徽章,不是吗?”
大概是想起了过去发生的事情,银发青年脸色变得更不好看了一些,但是也没再说什么。
而我则是在搞定自己手头工作之后合上笔记本,摘掉眼镜放桌上,垫着脚小跑过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在对方边上挤下,然后……伸手抓了一把他的长发,开始默默地编辫子玩。
“……夏目夏希,你是在一次次激怒我试探我的底线吗?”琴酒老大的声音阴沉,毫无温度。
但是并没有多少怒气。毕竟这种场合次数多了,人的阈值也上去了。这么多年了,他也早该习惯我这么玩了。
“才不是呢,人家明明很清楚你的底线在哪里的。你看看那么多年,我并没有做出过让你觉得绝对不可原谅的事情吧?”我一脸正气道,然后还睁大了眼睛望过去,眼神无辜,语气真挚,“因为阿阵你最近总是不高兴,人家很担心你,所以才一次次耍宝来逗你开心的啊。来,笑一个嘛。”
“……”无表情和我对视的银发青年沉默了片刻后,出声道,“可可酒。”
我朝着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依旧保持刚刚的态度:“我都说了回家就喊我名字嘛,工作时间和下班时间分开点啦。我们用代号难道不是为了保密性吗?那我们之间都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再用代号感觉很中二哎,有点丢人的说。”
琴酒老大没说话,看起来有点想打我,但是他忍住了,并且最终再一次妥协了:“夏目夏希。”
我这才扬起笑容,歪了歪头看他:“什么事?”
琴酒老大伸手掐住了我的下颌,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一字一句道:“你要怎样才能变得听话一点?”
对方的力道有点重,下颌处隐隐有点痛。不过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所以并不太当回事。
听着对方说的话,我有那么一瞬间的哑然,眼睛都瞪大了一些——什么?!我不是已经很听话了吗!对比和对其他人的态度来说我这已经是超级贴心了!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是琴酒老大他太贪了,不能惯着。
我这么想着,伸手双手抓住对方掐我下颌的手,下巴一抬解放出来,然后低头亲了抓着的手一下,再仰头红眸望过去,露出了真挚的目光,语气也相当诚恳:“可是人家生来一身反骨。”
对方显然没有管我这份明显的插科打诨,而是微微眯起眼,抽出自己的手,但是也没有收回,而是伸手按在我的后脑处往前用力一带。我没有防备身子往前跌去,双手按在了对方的胸前。
我不是迟钝的人。恰恰相反,我还是挺敏锐的。所以,从对方那带有侵略性的动作和估量的目光中,我立马从这有点危险的气氛中感觉到了什么。
不过我并没有躲避的意思,在微愣了一下之后反应过来,双眼放光,更加靠近一些,还伸出双手搂住对方的脖子,整个人几乎就是坐在对方的怀中了,表情跃跃欲试的。
然后,我就看着对方表情瞬间收起了那份侵略性,变得和平时无异,抬手按在我的肩膀上反方向用力,将我从自己怀中推开了。
我懵了一下,也没有其他举动,而是顺势离开对方怀中,带着点不满抱怨了一句:“哎——人家还以为会发生什么呢。”
“滚去睡觉。”琴酒老大面无表情道。
我暗地里嘁了一声,跟着打了个哈欠,听话地站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阿阵你好任性啊……那晚安了!”
在走到房间门口的之后,我按在门把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扭头看过去。坐在沙发上的银发青年脸上有着一瞬的烦躁,不过在注意到我的目光的时候就收了起来,皱眉用疑问的目光看过来。
我朝人甜甜一笑,开门走进自己的房间,合上门。身子往后一靠,倚在门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嗯……今天的试探之下,感觉可能性的范围又缩小了一些。
我抬手摸了摸下巴,深思起来——这要么是另有超乎常理的隐情,要么……就是他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