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是穿越了,穿成了未来雍正帝的第五个儿子。
说起来,未来的雍正帝,如今的四爷也是挺可怜的,至今为止统共有六子三女,可活下来的也就三子一女,故而每个孩子都显得弥足珍贵。
弘昼咬手指头漫不经心想着。
他倒是惬意。
可守在摇篮旁的耿格格却是紧蹙眉头,即便听到丫鬟通传说是王爷过来了,眉头也没能舒展开来。
如今虽已值初春,却是寒气不减,四爷大步流星走进来时还带着一阵寒气,对着要给他请安的耿格格道:“不必多礼,今日弘昼肯喝奶了吗?”
耿格格摇摇头,眼眶再次红了。
一想起这事儿,她就觉得头疼,这孩子一直不肯喝奶,乳娘的,她的……都不肯喝。
四爷也着急,一面派人四处寻摸乳娘,一面命人牵了两头羊养在缓福轩。
说来也怪,弘昼不肯吃乳娘的奶,可若用调羹喂奶,他倒也喝。
四爷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前前后后寻摸了二十多个乳娘,竟没一个能入得了弘昼的眼。
他瞧见双眼红的像兔子一样的耿格格,安慰道:“没事,这孩子当初生下来瘦的像猫儿一样,太医与稳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这孩子不见得能养活,如今也是养的极好,这都是你的功劳……”
摇篮中的弘昼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这阿玛,心中忍不住想,任哪个成年人眼前怼着一对对硕大的胸脯,都会受不了。
得四爷劝慰,耿格格心里才好受了些,拍拍弘昼的屁股,嗔怒道:“你这孩子,可真是不叫人省心。”
四爷在一旁看着,虽是嘴角含笑,可这笑容并未触及到眼底。
耿格格打了儿子屁股,见儿子还冲自己直笑,心都化了。
等她后知后觉发现四爷心情不好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连忙道:“……王爷今日可是兴致不高?奴才记得您爱吃孙尼额芬白糕,膳房半日前送了两盒子过来,您可要用些?”
四爷道:“不必了。”
他看着耿格格胆小的模样,是欲言又止,想了想,却还是道:“今日过来我是有要事与你说,说起来福晋长子弘晖已去世七八年了,这几年福晋药没少吃,却是一直没有身孕,福晋请人看过,说膝下若有个孩子,兴许就能替她招来孩子,我想着先将弘昼抱到正院养些日子,等着福晋有了身孕再将弘昼抱回来也不迟……”
民间向来有这等说话,叫“引子”。
耿格格眼泪再次落了下来,若是福晋一直没有孩子怎么办?那她的弘昼岂不是一直要养在正院?
她张张嘴:“王爷。”
四爷从小养在故去的孝懿皇后身边,而非养在亲母德妃身边,虽说锦衣玉食,看似风光,却也吃尽看不见的苦头,故而李侧福晋也好,还是宋格格,钮祜禄格格也好,她们所生的孩子都是养在自己身边的。
四爷也知道她舍不得孩子,没几个当额娘的舍得将孩子送去给别人养,“我知道你不舍得,当初弘昼刚出生那样瘦弱,得你悉心照顾这才壮实了些,你却因此瘦了一大圈,你放心,福晋也是弘昼的额娘,定不会亏待他的……”
躺在摇篮中的弘昼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泪如雨下的耿格格。
这三个月来,耿格格对他如何,他心里有数,他这个额娘照顾起他来可谓尽心尽力,哪怕有乳娘嬷嬷守着,耿格格还是不放心,夜里每隔半个时辰就要起来看他一次……
若说耿格格这个额娘有什么不好的,那就是性子太软绵了些。
若非如此,福晋也不会说也不与她说一声,直接要抱走她的孩子。
想到那个严肃寡言的福晋,再看看自己温柔可意的额娘,弘昼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他伸出自己胖乎乎的胳膊,咿咿呀呀叫着,以示不满。
但,无人在意。
乳娘怕他打扰四爷与耿格格说话,还将他抱在怀里哄了起来。
一直到了四爷离开,耿格格拒绝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前脚四爷刚走,后脚耿格格就无声哭了起来,眼泪珠子一滴一滴落下,隐忍且绝望。
常嬷嬷见状,低声骂道:“……福晋这不是欺负人吗?先前钮祜禄格格生下四阿哥,福晋怎么不说要抱过去养?您刚生下五阿哥时,她也不说这话,如今见您将五阿哥养的一日比一日壮实,就想来捡现成的?”
“还等着福晋有了身孕再将五阿哥还回来?谁不知道福晋生大阿哥的时候伤了身子,王爷又不喜欢她,她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再有身孕,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耿格格是一个劲儿掉眼泪。
弘昼看着这主仆两人,一个软弱无主心骨,一个窝里横,都不是靠得住的。
看样子这事儿得靠自己才行!
天还没黑透,福晋就派了人过来。
找人要孩子,福晋甚至没有亲自过来一趟,来的是福晋身边的喜嬷嬷。
这人是福晋的乳娘,一向眼高于顶,对上耿格格说话也不怎么客气:“……想必王爷已与格格说过,从今日起五阿哥就要抱到正院去了,格格可将五阿哥平素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