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铎知道映柳心里并没有拿他的一片真心当真,但他不在意,地久天长的,总有日月可鉴的那一天,只要人在他身边,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的让这个人对他一片真心全然信任。
外界都道墨铎是把映柳当个玩物养在跟前解闷儿,墨铎从来没有解释过什么,映柳也没有问过什么。
一个知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解释了,那就是给映柳带来无妄之灾的时候。
另一个明白,自己要的不过就是陪在墨铎跟前,至于什么身份,她不在意。
别人嘴里眼里是什么,两人谁也不在乎,反正关起门来两个人甜甜蜜蜜黏黏糊糊就够了,只有映柳知道,在外面阴鸷冷面的墨铎,关起门来能有多傲娇多粘人。
若日子细水长流的就这么过,那就不是生活了。
就在墨铎前一日夜里吓唬映柳,第二天就是先前一月之约的最后一日,到时候他可不会怜香惜玉,必定只会凭着自己的喜好怎么高兴怎么来,让映柳到时候做好哭的准备,他就是要让她哭。
瞧瞧,多坏呢!
可说这话的人,当时说的凶巴巴的,第二天夜里,映柳等了一夜都没有等到人回来。
墨铎跟前从来没有别的女人,这一点映柳笃定,能让他彻夜不归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捎回来的,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出事了。
先前宁王府出事,映柳遭受过一次,明白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苦。
可宁王府的人,与她,说到底不过是雇佣关系,怎么能比得上墨铎。
这一夜,映柳坐立不安,心神难捱,好容易等到第二天天亮,映柳迫不及待想要冲出去打听墨铎消息的时候,墨铎的亲随风尘仆仆赶了回来。
“殿下让卑职给姑娘捎个信儿,让姑娘安心,殿下没事的,快则三五日,慢则七日,必定就回来了,姑娘闲暇无聊,自己在家。”
外面的人不知道墨铎和映柳的关系,但是墨铎的亲随是知道的。
映柳哪听得了这话,急切的就问,“他到底怎么了?”
亲随一脸迟疑,不知该不该说。
“快告诉我,你们殿下之所以让你回来送个信儿,就是为了让我安心,可我现在怎么能安心,我连他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你告诉我,你若不告诉我,我出去了一样也能打听到的。”
亲随倒是不觉得映柳当真能打听到,但是他怕映柳病急乱投医,找了不该找的人,到时候出了事,他们殿下两头糟心
“西北送来的战马出了问题,陛下派殿下去西北解决那批战马的问题,二殿下的人在半途劫持了殿下。”
映柳听得心惊肉跳。
“解决战马问题,为什么连夜出发,紧迫的连个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战马问题虽然要紧,但是没有要紧到刻不容缓的地步。
映柳当日能被宁王府请进府给小主子做西席,那见识谋略就绝非寻常女子可比。
她一语道破要害,墨铎的亲随也就不再瞒着。
“说是西北战马问题,实则就是二殿下和滕王爷联手给殿下设下的一个局,昨日半下午,陛下急召殿下入宫,紧跟着滕王爷就送了西北战马出问题的折子进去,这件事一直是殿下在全权负责,出了问题,陛下必定要问责殿下,但问题坏就坏在,出问题的那批战马,和一些从北燕过来的马贩子有关,一个不慎,就是勾结敌国的罪名。”
墨铎是太子,如今的中宫皇后娘娘是他嫡亲的母后,他下面还有一个嫡亲的弟弟二皇子。
这是众所周知的。
可映柳知道,这皇后并非墨铎的亲母后,而是他小姨。
再亲的小姨,也比不上自己的亲娘,更何况,这小姨膝下还有自己的皇子。
映柳一听这些话,立刻脑中出现了至少七个惊险画面,“二皇子劫持了殿下,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拖延殿下去西北的时间吗?”
亲随点头,“从目前的来,是这样的,只要殿下在这件事上处理不力,错过了最佳时机,陛下心中疑惑的种子就会种下。”
“既然你能来和我报信儿,那殿下也就是没有完全被二皇子控制、”映柳再问。
亲随则道:“殿下有脱身的法子,但是这法子并不是万无一失。”
墨铎想要寻一个一石二鸟的法子。
既能自己脱身,又能他那好弟弟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得知墨铎有安排,映柳悬着的心才略略踏实下来一点。
她在宁王府的时候,纵然得宁王妃高,但到底也只是个西席而已,后来宁王府被定了谋逆的罪名,她的身份就更加微妙尴尬。
现在太子陷入这样的困境,她的一丁点行差踏错,都可能将太子推入万劫不复。
但凡让太子和谋逆的宁王府牵扯到一起,那对墨铎而言,将是一场翻身硬仗。
映柳再牵挂担心,也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树欲静,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