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丙春端着汤盅喝了一口羊肉汤,吧咂吧咂嘴,慢悠悠问,“怎么了?”
婢女原本一脸急色,此刻被赵丙春这不紧不慢的态度冲刷的缓和了几分,轻喘一口气,道:“太子妃娘娘闹着要去郡州,说这里寒酸的她睡不着,殿下急得不行,怎么哄都没用,奴婢来的时候太子妃娘娘已经闹着要上马车。”
一听这话,县令夫人冷哼一声,“这是演给咱们呢,让他们闹去,我就不信她还真要走。”
县令跟着道:“夫人说得对,不用管。”
这话话音还未落下,一个小厮跌跌撞撞奔来过来,“大人,不好了,太子妃娘娘的车出府了,太子殿下也跟着离开了,怕是现在就要走。”
赵丙春捏在手里的汤勺咣当落地,人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坐起来,“你说什么?”
县令夫人也从床榻上下来,穿了鞋朝外急急走了两步,“人走了?”
小厮急得抹汗,“走了,太子妃娘娘闹得凶,奴才太子殿下的样子,根本就宠的不行,娘娘一闹太子殿下就无计可施。”
县令慌忙搁下手中汤盅,连嘴都来不及擦,提着衣袍就朝外跑,县令夫人慌忙跟上去。
等他们奔到太子住的院子时,整个院子早被砸了个稀巴烂,里面哪里还有人。
赵丙春心头突突跳着转头就朝外奔,官帽都落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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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夫人忙喊住他,“你脚怎么追得上,让人套马。”
等赵丙春带着人策马加鞭追上去的时候,苏卿卿和容阙的马车早就走出三里地了。
赵丙春连滚带爬从马上滚落下来,“殿下息怒,娘娘息怒,臣有罪。”
马车停稳,苏卿卿扮演着傲娇的角色,气吁吁地道:“为什么停车,从他身上碾过去。”
太子无可奈何的着苏卿卿,包容又纵容地道:“你且稍安勿躁,今儿肯定给你住好房子,总不能不和人家招呼一声,乖,你且等我一会儿。”
声音不高不低,正好外面追来的人听个清楚,等说完,容阙翻身下车。
“给赵大人添乱了。”话是如是说,但人面无表情。
赵丙春吓得脸色发白,“殿下这是哪里话,下官要死,是下官糊涂,让娘娘委屈了,下官罪该万死,下官出来之前已经吩咐内人重收拾屋子,眼下已经天黑,从此处去郡州至少要两个时辰,殿下与娘娘已经舟车劳顿数日,巴蜀不同京都,水土各异,臣唯恐娘娘身体不适。
娘娘不如且先折返县衙,今日一宿住过之后若是不满意,明日娘娘若是还想去郡州,臣亲自送娘娘过去。”
他好话说尽,容阙却一声未吭。
直到马车里传来苏卿卿不情愿的“好吧。”容阙才了赵丙春一眼,脸色柔和了几分,“让赵大人受累了。”
赵丙春抹一把额头冷汗,脸上是如释重负,心下却是乐呵起来。
他还打算再试探太子几次呢,如今来倒是不必了,这还有什么可试探的,英雄难过绕指柔。
这殿下哪怕是再怎么能干再怎么廉正,只要他伺候好了太子妃娘娘,枕头风一吹,什么不能。
再次回到县衙时,县衙当中依旧灰扑扑一片,一个灯笼没有,但是等进了后院别立刻别有洞天。
大红灯笼将一片院子照的通亮,院中错落有致摆着应季的各色菊花,哪怕是夜里,在大红灯笼的照耀下,一眼望去也是奢靡一片,这些菊花,苏卿卿认得其中几盆墨菊,很是罕见。
扫了一眼院子,苏卿卿眉梢轻挑,这院子该是早就准备好的,只等着考验他们夫妻二人呢。
赵丙春着苏卿卿的面色,抹着额头汗,躬身道:“县城中还有几户府上,这些是从他们家里临时借用来的,娘娘在京都金贵惯了,我们这小地方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