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群众走开了,毕竟着俩小情侣腻歪,他们也有些难为情。
两人的唇缓缓离开彼此,沈惊觉凝视着唐俏儿的目光却仍然浓稠得能拉丝。
“你……你太放肆了。”
唐俏儿本就戴着口罩,又吻了那么久,这会儿用力喘气呼吸,眼神带着嗔怨,“谁让你亲我的……”
“想亲就亲了,我没考虑那么多。”沈惊觉满意地挽唇,伸手帮她理好有些乱了的鬓边秀发。
“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
“不会的,他们如果发现了,一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了。”
他不是圣人,自然也有占有欲,更何况是他得深入骨髓的女人,别人那么说,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不来宣誓主权?
唐俏儿冰雪聪明,怎么不懂他的小心思。
于是她玩心骤起,嘟着唇故意拿话刺激她,“你突然这样,要是旁人误会我们是一对,可怎么办?”
沈惊觉眸色深深,直勾勾盯着她半响,然后将薄唇凑到她耳畔低语,不老实的唇瓣还有意无意蹭了下她的耳廓,“我不是为了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才吻你。
我是为了告诉他们,我,是你的。”
唐俏儿心跳怦怦然,被口罩遮住的面靥染上红晕。
所以她只用拳头挠痒痒似地捶了他胸口一下,也就算了。
这时,唐俏儿的手机响起。
只隔了几秒,沈惊觉的手机很默契地也响了。
两人各自背后身接起电话。
“喂?七哥?”
“俏俏,丰柠的尸检已经完成,一切准备就绪,明天出殡。”唐枫嗓音低沉地道。
唐俏儿深深呼吸,点头,“知道了。”
“另外,大哥和二哥已经好言相劝,将她的外婆安置在了咱们海门的疗养院,那边是老人家自己选的。毕竟盛京是丰柠去世的地方,老人家不想留在那也理解。
而且咱们海门靠海,气候条件比盛京好,在咱们自己家地盘上,随时照顾老人家也方便。”
“嗯,我也觉得安置在海门最好。辛苦你们了。”
唐俏儿眼神布满伤痛,“明天一早,我会出席小柠的葬礼。但我希望葬礼还是要低调地办,切莫惊动媒体,吓坏老人家。”
“知道,这个案子我们警方已经全面封锁,大哥也出于各方面考虑,利用ks的威慑力把消息压了下去。俏俏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有哥哥们在,不会为你费一点心的。”
而沈惊觉这边——
他刚接起电话就被霍如熙的大嗓门狂轰乱炸,耳膜都要裂开了!
“兄弟!汪卓那个狗娘养的我们有下落了!他已经偷渡到了t国,昨晚登陆的!”
“紧跟着他,千万不能把人给我跟丢了!”
沈惊觉心尖抽紧,忙压低声音,“警方的人呢?到达t国了吗?”
“他们还没,是我的人先到了!”
“好,明天,你跟我去t国!”沈惊觉星眸充血,怒火灼心。
“啊?这么突然!”霍如熙一怔。
“如果你舍不得离开初露,那你找个人跟我对接,我亲自过去。”
“不是不是……兄弟你要去我当然陪着你,我特么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儿就是当年没跟你一起扛枪上战场!
不对,还有一个,就是特么的让我那个倒霉妹妹从y国回来!”
一想到霍昭昭,霍如熙真是一个头俩大,恨得直拍大腿。
“总之,我要比警察先一步抓到汪卓。”
男人啊,尤其是恋中的男人,这满满的胜负欲!
两人同时接的电话,又几乎是同时挂断的,双双回身。
“明天一早,我们去参加小柠的葬礼吧。”唐俏儿眼圈微微泛红。
“嗯,一起去。”
沈惊觉沉思了一下,像要即将出差远行的丈夫那样,双臂环住唐俏儿的腰,将小女人往自己怀里慢慢地拢。
“俏儿,明天……集团有重要的项目要谈,我作为总裁必须坐镇,要出差几天。”
“几天?”唐俏儿呼吸一顿。
“五天,也许,十天?”
沈惊觉心里很难受,哪怕他明知这是善意的谎言,但还是觉得欺骗他最的人,心里很过意不去。
唐俏儿美眸闪了闪,“去哪里?”
“……y国。”他随口编了一个,被小女人探究的目光盯着,有些心虚了。
“好,那一路平安。”唐俏儿容色仍然淡淡的。
沈惊觉忽然猛地将她抱住,满心都是不舍,“俏儿,等我回来。”
唐俏儿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慢慢抬起纤臂,回应了他的拥抱。
却胜过千言万语。
夜雾迷蒙,冷月如钩。
虽然初春了,但连日阴雨绵绵,温度依然低迷。
“明天一早,那个沈家的女佣就要出殡了。”
千秋岁装潢穷奢极侈的房间里,谢晋寰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背对着谭秘摇曳杯中红酒。
“哦。”
“唐小姐肯定会去的,那女孩毕竟是为她挡枪而亡的。唐小姐去了,沈惊觉又岂会不去?”
谭秘靠近他一步,试探地问,“您……要出席吗?”
“区区一个女佣,就算她救了俏俏的命,也不用如此兴师动众吧?”
谢晋寰优雅地喝着红酒,镜片后的目光一片寒凉冷谑,“如果她不为俏俏挡枪,她永远都是个低贱的女佣。
但现在不一样了,因为她明智的选择,如今她成了俏俏的救命恩人。以俏俏的善良会永远记住她的,她的家人也会因为她的牺牲而得到厚待,怎么,都是死更值得啊。”
谭秘默默听言,背后直冒冷汗。
他们谢总,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能够把荒诞不经,离经背道的言论,说得那么顺理成章,天经地义。
谢晋寰的狠毒,是不着痕迹的。
他总是面带温和的笑容,让你初初与他相处时心情舒畅,如沐春风。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不要惹他,不要动他的所有物,觊觎也不行。
不然,他会立刻变脸,像冰冷的白色毒舌般猝不及防地咬中你的要害,不仅要让你死,还会让你死得无比痛苦。
谢晋寰饮尽杯中酒,目光幽邃,愁绪郁结在心头。
他不去,也不是真的不想,他好久都没见到唐俏儿了,他想她,想得寝食难安,魂不守舍的。
只是他明天没打招呼,贸贸然去了,只会徒增她对自己的反感。
他已经输了沈惊觉一步,他不能再输,也输不起了。
这时,房间的门缓缓被推开。
舒颜低敛眉眼走了进来,手里捏着个牛皮纸信封。
“谢总,您派去的人,有东西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