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寰眼中一丝杀气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如水,好言相劝,“沈总对我动手,我完全能够理解。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为了我?出手重伤别人?”
唐俏儿忍无可忍地冷笑了一声,“呵,他这是打正义名号行不义之事。他可别再说为了我的,我丢不起这个人!”
“唐俏儿!”
沈惊觉嗓音浸透苦涩,感到心脏被死死地攥紧,快要捏爆了,“我不想为自己的行为解释,我不想辩解什么,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唐俏儿呼吸一窒,心口痉挛了一瞬。
四周昏昧,她却分明到了他眼底破碎的光芒,伴随着深切的痛意。
谢晋寰紧盯着沈惊觉苍白的脸,锐利的视线像两根锥子,直将他的头颅刺穿!
“如果你别再纠缠我,别再打扰我的生活,那么来日商场上见,也许我们可以成为合作伙伴。
若你冥顽不灵,我们以后,只能是仇敌了。”
说完,唐俏儿再不沈惊觉一眼,搀扶着谢晋寰慢慢地离开。
沈惊觉怔怔地杵在那儿,天地不仁,唯他一人是刍狗,仿佛被全世界遗弃了。
也不知站了多久,寒风打透了他的身体,很冷,像血都流干了似的,眼眶里的水雾被风吹散了,又凝聚。
终有弱水替沧海。
再无相思寄巫山。
谢晋寰所住的别墅,是整个别墅富人区第二大的。
第一大的,自然是唐俏儿的。
这别墅区整个都是谢家的,谢晋寰想换着房子住,都不在话下。
进了院落,唐俏儿见谢晋寰脸上的伤势不算轻,心里很过意不去,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你的伤……疼吗?”
谢晋寰唇角勾了勾,露出一抹温熙粲然的笑容,却牵动了脸上的伤,笑容有一点僵硬,“没关系,不太疼。”
“狗男人……下手也忒重了!”唐俏儿气得恨不得咬沈惊觉一口。
“沈总是军人出身,以前又读军校,身手不凡,下手重一些也正常。”
唐俏儿脸色微变,“你怎么知道他参军过?你调查过他?”
谢晋寰不慌不忙,只淡淡地笑道:“我和沈总,不管是在商场上还是情场上,注定是一辈子的竞争对手了。
我若想赢,就得知己知彼。”
唐俏儿哪里听不出这话里的弦外之音,红润的唇微微一抿。
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梦。
不但无梦,她还得装糊涂。
“一会儿我母亲问起,俏俏,你可要帮我打掩护。”谢晋寰侧过脸,紧张地提醒。
“怎么掩护?说你走夜路哪儿也没摔到独独摔了脸吗?”唐俏儿秀眉微颦,觉得有点难办。
谢晋寰无奈苦笑,俊秀的眉眼掩不住笑,都是只对她一人才有的宠溺。
“哎!有办法了!”
唐俏儿灵机一动,从手包里拿出一只气垫粉盒,递给他,“用这个遮遮。”
“这是……”
“你会用吗?”
谢晋寰眼睛澄亮地着她,摇了摇头。
“那我帮你。”
唐俏儿打开气垫,用粉扑取了些粉,靠近谢晋寰的脸,在他红肿的位置上轻轻拍了拍。
“嘶……”男人忍不住扯了下唇角。
“疼了?”唐俏儿忙问。
谢晋寰眼眸微眯,故意又靠近了她一点点,她细腻的肌肤如婴儿般吹弹可破,连细小可的容貌都清晰可见。
很,不能更。
两个人,喘息相闻,快要鼻尖贴上了鼻尖。
唐俏儿甚至嗅得到他唇齿间散发而出的薄荷香气,混合着他衣襟间萦绕的紫罗兰香,令她隐隐有些眩晕。
“刚才有点疼,现在,不疼了。”谢晋寰凝着她的眼眸深透,唇瓣缓缓上扬。
唐俏儿忙往后退了半步,手里的粉盒险些没掉。
虽然刚才情急之下,她叫了他小名,可并不等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因此而变得多么亲近。
“走吧俏俏,再晚些,我来不及给你准备晚餐了。”谢晋寰不再逗她了,欲速则不达,他要慢慢来。
两人走进了别墅大门,彻底消失不见。
隔着复古的欧式铁门。
沈惊觉独自站在道路对面,望着与他无关的灯火通明,眼眶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