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ace会所。
霍如熙独自坐在包厢里一杯接着一杯喝闷酒。
想起沈白露控诉霍昭昭的那些话,他就痛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烈酒在肺腑见翻滚,五脏腑都快烧起来了。
这时,包厢门开了。
“妈的……老子不需要妞陪,全他妈给我滚出去!”
霍如熙心烦气躁,手起杯落,摔得四分五裂。
“霍少,是……沈总来找您了。”
阿鸢发窘地一笑,就像家里的贱内丢人了似的,丰腴性感的娇躯往旁边一闪,“不好意思沈总,霍少今晚心情不好,您多担待。”
“嗯,习惯了。”沈惊觉面无表情。
“您请。”
沈惊觉点了点头,高大挺拔的身形步入包厢内。
阿鸢鞠了个躬,关上门离开。
“你又抽什么邪风。”
沈惊觉剑眉深深一折,走到他身边坐下,“唐俏儿不是都把你给毙了么。你又摆出这副幽怨的样子作甚。”
“甜蜜的……老子被唐俏儿甩了这事儿,你特么是不是能笑话我一辈子啊?!”霍如熙喘了口浊气,见没了酒杯,干脆握住酒瓶仰头猛灌了口酒。
“甩?呵,你不配用这个字。”
沈惊觉轻嗤,从怀中摸出烟盒,抽出支烟叼在薄唇间,“唐俏儿从来都没接受过你,何来甩一说?你充其量,也就是个云备胎。”
“擦……老子要是备胎,你特么就是个‘爆胎’——报废的胎!换上你,法拉利都跑不动!”
话音未落,霍如熙忽地想起霍昭昭怒骂唐俏儿是“破鞋”,他顿时胸腔窒闷,眼眶通红地又把酒瓶摔了。
如果换成别的女人,他早一巴掌扇过去了。
可偏偏出言不逊的,是他的血脉至亲,最的妹妹。他心中再愤懑也无可奈何,甚至不忍心让她受到太重的惩罚。
纠结得他欲哭无泪。
“你来大姨夫了吗?这么躁。”
沈惊觉修长的指尖弹了弹烟灰,眸色微深,“你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霍如熙重重叹了口气,“沈白露收买ada wang用的那条仿造的项链,是昭昭找人做的。”
沈惊觉瞳仁幽幽一缩,沉默不语。
霍如熙:“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意外?”
沈惊觉:“猜到了。”
霍如熙听了这话心里贼难受,“阿觉,我妹妹她……”
“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吧。”
沈惊觉微垂眼睑,薄唇吐出的白雾弥散开的却是寒意,“在上次慈善活动上,找记者围攻唐俏儿的人,也是你妹妹。”
霍如熙如遭当头棒喝,脸色惊变,整个人像陷在了泥淖里,整颗心不可控制地往下沉。
半响,他苍白的唇嗫喏,颤声说了句:“阿觉,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你,是你妹妹。而她应该道歉的人,是我前妻。”
沈惊觉提及“前妻”二字,只觉向捅了自己一刀似地,疼进心窝里。
“昭昭二十二岁了,我知道再用年纪小不懂事当借口就太操x了……”
霍如熙喉结艰涩地一滚,“不过你也是着昭昭长大的,昭昭虽然又娇蛮又任性,有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计后果……
但她心地不坏的,只是一时被沈白露那个女人给带歪了。也是我这个当大哥的平时太纵容她了,没能好好管教她,我也失责。”
沈惊觉默了默,单刀直入地问:“所以,你妹妹犯下的错,你打算如何处理?如何补偿唐俏儿?”
霍如熙呼吸一窒。
这个男人从来就这样,就跟那包青天的虎头铡似的,铁面无私,黑白分明。
哪怕霍昭昭是他妹妹,但只要她伤害了他身边的人,他也一样不会姑息。
“明天,我会带她登门,去给俏俏道歉。”
“只是这样?”
“阿觉,昭昭毕竟是我的妹妹,且念在她是初犯,你就在我的面子上……饶她这回吧。”霍如熙耷拉着眼睑,态度真的特别诚恳。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男人淡淡启唇。
“你……为啥?!你特么不会觉得我是去给我妹撑腰,找俏俏麻烦的吧?我特么敢么我……”
“不,我是怕你遇刺。”沈惊觉慢条斯理地起身。
霍如熙胸口痉挛,差点儿没心梗啊。
这爷们儿是知道了上次唐俏儿拿刀跟他比划的事儿了,唉哟真会诛心!
“正好,我也有日子没见到她了,我想去她。”
沈惊觉星眸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波,径直往门外走去。
“阿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霍如熙急声叫住他,“你能不能在咱们往日情分上,这次就别和昭昭计较了?我会让昭昭去向俏俏认错,至于因为造假侵权产生的损失,我会代表霍氏赔偿俏俏的!”
男人脚步一顿,“如熙,如果是你的妹妹受到这样的攻击,你能接受吗?你能咽下这口气?”
霍如熙:“……”
“我愿意在我们二十多年的情分上,给霍小姐留个面子。”
沈惊觉冷冷乜眸,攥了攥手指,周身散发的气场如裹挟了寒潮般凛冽。
“但,仅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