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唐俏儿压抑在心底,最痛的禁忌。
两年前,痛失孩子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不敢路过母婴店,不敢听见有人提孩子,甚至电视上有婴儿的画面,她都会痛苦地抱住头,独自难受很久。
她永远都记得,两年前下着雪的圣诞夜,她独自开车陪爷爷去海边雪景。哪知竟在路上发生车祸,她为了第一时间抢救爷爷,不顾自己的伤痛,背起爷爷打上车,第一时间赶赴医院,为爷爷争取了黄金抢救时间。
那会儿,沈家人全都去了y国度假,沈惊觉为了陪金恩柔过圣诞节,去了国。
唐俏儿忍住腹部剧痛,苦苦支撑到徐秘赶来,最终无力支撑,虚脱了般瘫跪在地。
——“少夫人!您、您流血了!”
一片恍惚中,她到自己下身不断有血流出,温热粘腥的血成了她记忆里冲不散的阴影。
她也是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怀孕了,孩子两个月了。
但她还没有享受过一天身为人母的喜悦,就永远失去了这个孩子。
她和沈惊觉的孩子。
——“少夫人!我马上、马上联系二少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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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秘在一片慌乱中哆嗦着掏出手机,却被唐俏儿毫无血温的手一把拽住。
——“别……求您……”
她又是心痛又是害怕,眼里噙着破碎的泪,苦苦哀求,“惊觉……不知道这件事的……他知道了会伤心……会生我气的……
求您……为我保守这个秘密……行吗?”
唐俏儿紧闭双眸,下意识捂住肚子,被悲伤胀满的喉咙狠狠一哽。
眼见她再次被拉入沉痛的渊薮里,江簌簌惊慌失措地将她紧紧搂住,楚柔和柳敏之也痛心疾首,四个女人相依为命般抱在一起。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俏俏……我不提了……我再也不提了!别难过……别难过了……”江簌簌怼人时牙尖嘴利,安慰人却笨拙的只会这么两句话。
“其实应该庆幸呢,那个孩子。”
唐俏儿勾起泛白的柔唇,终于向回魂了一样,苦笑了一下,“让孩子从小就要目睹父母不堪的感情,从小就要失去父亲的疼,与其如此,不如……就别来这人间遭罪了吧。”
……
这一夜,唐俏儿几乎彻夜未眠。
闭上眼睛,她脑海中就会浮现那瘫鲜红的血,那个还未成形的胚胎,她痛苦地在被子里蜷缩着身体,却仍然抵御不住隐秘而刺骨的寒意。
失去孩子的那段日子,她日以继夜,以泪洗面。
战场上枪林弹雨她都不眨眼睛,可因为那个小小的生命,她痛得撕心裂肺,好像整个灵魂都分崩离析了一样。
孩子……妈咪对不起你。
妈咪永远地失去了你,也不知道此生还会不会有机会,再拥有你。
清晨,失眠一宿的唐俏儿早早动身,从楼上走下来的她又成了那个高贵不可一世,容光焕发的大小姐。
“俏俏……我准备了早餐,都是你曾经最吃的,吃完再走吧?”
穿着围裙的楚柔迎上来,仔细端详之下还是能窥探到她眼底的红血丝,不禁心口一酸。
“麻烦柔姨给我带着吧,我路上吃。”
唐俏儿扬起娇润欲滴的唇,掩下忧郁,明艳照人,“上午酒店要开高层例会,我得准时出席。”
“行,那我给你包上,把小林那份我也带上。”楚柔像慈母一样温柔地笑着。
“谢谢三太。”林溯刚进来就听见了这话,忙受宠若惊地鞠了个躬。
唐俏儿在林溯陪伴下走出别墅,这会儿唐万霆还没醒,她也不想惊动父亲,准备安静地回盛京。
“俏俏,你独自在盛京打理那么大个酒店,要遇到麻烦了可一定要告诉我们。沈家人要欺负你,你也不要委屈着,一定要和我们说。”
柳敏之想起上次在拍卖会场唐俏儿被秦姝那几个贱人围攻,含恨地咬牙,“下回我就一针下去,毒得她们嘴里生烂疮,一辈子都别想嚼舌头!”
“二姐,你就该一针下去让她们半身不遂!沈家那几个货色还有本事蹦跶没有!”
江簌簌手指捏出脆响,“敢欺负我们大小姐?她们可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不耐烦了!”
唐俏儿真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