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俏儿抬起皓腕表,“先吃个饭,吃完咱们再去。保不齐有场恶战,不吃饱了怎么干。”
“唐总,您当真要孤身前往?不通知沈总一声吗?他也好护着您点儿。”林溯清隽的眉宇一蹙。
南星,说是一个集团,其实就是一个土匪窝!
“哪里孤身了,簌姨不是在那儿吗。”唐俏儿语调云淡风轻。
“可是……”
“再说了,惊觉走不开,他有别的事要办。”
唐俏儿目光如炬,纤细秀丽的身姿却散发着运筹帷幄的王者之势,“我们俩得分头行动,南星才不会乱。”
……
午后,医院病房。
两鬓斑白的一代枭雄江冕靠床头坐着,打着点滴,吃了的午饭又全都吐了出去。
自从江玖被抓,江老板本就如强弩之末的身子更是每况愈下。
前两天,江簌簌回来望他,父女俩太多年没见,又都不是太会表达情感的人,默默坐着,愣是一个来小时谁都没先开口说话。
跟比赛似的,有种让人心酸的幼稚可笑。
后来,梁姨送了饭来,江簌簌最终率先打破沉默,扶父亲起身,一口一口喂他吃。
想到,曾经义薄云天,叱咤风云的父亲,到了连吃饭都快不能自理的地步,江簌簌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江会长,大小姐还是着您的。”梁嫣坐在病床旁握着江冕干枯的手,哽咽着几欲落泪。
她是跟了他半辈子的女人,不是第一个,但却是最后一个。
没有名分,南星的人叫她“梁小姐”,江簌簌会礼貌地称呼一声“梁姨”。
“臭丫头……被唐万霆那老小子养的,倒挺好。”江冕依旧板着威严的面孔,但眼眶却悄然湿润,心中动容。
“人这一辈子,权势名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有什么要紧,旁人的眼光,就更不用在乎了。”
梁嫣明亮的笑眼温柔地弯着,“关键,是自己活得舒服,痛快。您觉得不合适,可大小姐却活得很快乐,很幸福呢。
而且,唐董这个岁数还能保养的像四十来岁的人,英俊潇洒,腰缠万贯,老男人里面怕是快绝种了。大小姐这是掏上了。”
“啧,我还没死呢,你就当着我的面夸别的男人,你是真不怕我发飚啊。”江冕佯装嗔怒。
“您瞧您,这么大的人了……”
梁嫣将他粗粝的手放在脸旁,轻轻蹭着,“再说,饶是他唐万霆千好万好,我还是钟我家这款,血性,有男人味儿。”
“阿韵,我们领证吧。”
江冕猝然开口,沧桑的眉眼一片难得的柔情,“如果……你不嫌弃我现在这个样子的话。”
梁嫣全然怔住,无尽的喜悦与惊愕涌上她湿润的瞳孔。
“算了……太晚了。”
江冕苦笑着摇摇头,嗓音浸透愧疚与后悔,“我没有多少日子了,而你还年轻……日子还长。
就当我没说过吧。”
梁嫣激动得热泪盈眶,就在她要大声回应他的刹那,敲门声响起:
“江会长,谢氏集团董事长,谢晋寰先生来了。”
“谁?”江冕浓眉一沉。
话音刚落——
谢晋寰在谭秘的跟随下,漆黑的瑞凤眸噙着深不可测的笑意,款款走了进来。